杜维明:“各美其美”将造就一种对话文明

2011-07-29来源 : 互联网

上海世博会为多种核心价值之间的“文明对话”提供了平台。美国哈佛大学教授杜维明在上海参加世博高峰**期间表示,这种对话可用费孝通先生当年访日时提出的一段名言来概括: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大同。

杜维明表示,如果大家都以开放、谦和的学习心态主动地参加这一举世瞩目的文明对话,那么“追求**”就不只是理想,而是引导城市人为自己也为社会提高日常生活品质而进行的实践。

**财经日报:世博会是各种文明对话的契机,你如何看待这种对话的成果?之前你曾经说,儒家参与各个文明平等对话的契机已经到来,要探讨西方核心价值观和儒家核心价值观的平等对话。那么,应该如何实现这种平等?

杜维明:世博把各国*好的价值、建筑和理念展现给大家,所以我说是“各美其美,美人之美”――把自己*好的呈现出来,然后欣赏人家*好的,这是把文明的对话定型成为一个对话文明的非常好的机制。

现在所谓的对话,像中美之间关于人民币升值的对话、贸易企业的对话、军事的对话,其实都不是对话,而是谈判、争议、讨论。真正的对话只有一种,就是核心价值之间的对话――自己*精彩的价值和别人*精彩的价值进行平等互惠的对话。对话只有基于核心价值,才是真正的平等。

日报:但我们也注意到,文明在对话中所处的地位还是和经济基础相关的,经济比较强势的国家,文明就容易输出。这种情况下,怎样实现中国和西方、中国和***世界之间的平等对话?

杜维明:我的意思是,不要把它变成一个中西之间的对立,不要从它发展得快还是慢来看,关键是你怎样去形成一个共性。

现在我们有个共识,上海世博也说得很清楚,就是地球需要可持续发展。但是形成的共识却因为权力结构的不同、经济发展程度不同,而没有形成确实能为大家所遵循的态度和信仰。

那么力量来自什么地方?不会来自西方,西方非常清楚怎么维持现在的发展,他们也在创新――虽然不是特别努力。他们希望他们的强势力量能够维持。现在中国的力量非常大,有各种可能性。如果我们也走这条路,地球就没办法可持续发展。

就整个地球而言,我们可以说是救生艇上的成员。因为救生艇可能会沉,所以不管有*没*、有力量没有力量,大家都要进行沟通,这一点没有人不接受。美国有段时间是单边主义,但现在强调对话,但实际上这不是对话,而是谈判。

日报:这种因为权力结构和经济发展程度不同而导致的分歧,在哥本哈根气候大会上表现得特别明显。

杜维明:哥本哈根大会上是明显,但有个大问题――如果我们赢了,我们就可以多排放一点碳,少出一点*。这个态度要摆正,因为污染真正的受害者是我们自己,应该有这样一个理念来支撑。

日报:这样的对话感觉很理想化。

杜维明:是理想化,但是你不能想象人类的发展再走50年、70年就没办法再走下去了。

我们有太多可以向西方学习的,但不要忘了借鉴他们从这条路走出来的时候所碰到的困境――人类存活的困境。在21世纪,是不是还要走这条路?我们希望从西方开始改变,越有*越有势越掌握资源的,就越应该有责任感先开始改变。

但我们应该先自己开始改变,因为我们比较“年轻”,动力比较大。我们的发展势头非常大,工作能力非常强,可以感觉到在竞争方面,西方的强势会逐渐减弱。我们不能骄傲,不能有狭隘的民族主义。如果我们走上那条路,就像参加一场老鼠的竞赛,你即使赢了,也还是一只老鼠。你*先要做一条龙,换个视野。

如果你说理想,世博就是一个极难在世界上实现的理想,这等于造了一个在世界各国都很难出现的美好世界,这个美好世界基本上就是一种承诺,也是一种期待。如果没有这个承诺和期待,那下一步就非常困难。

上海也不能以发展、进步为唯一的标准,因为我们不仅工业要升值,政治制度要提高效率,我们的生活本身也要升值――不是说消费更多,掌握的资源更多,而是生活的本质要有新的理念,不要像西方那样用那么多的资源。这就牵涉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牵涉到大家认为什么才是美好的生活。所以我一直强调行为、态度、信仰都要有所改变,如果我们的改变对别人有所启发,我们自己也能够坚信,那么当然对西方也应该有一定的影响。

日报:但这有一个前提,就是我们得梳理清楚并认识到我们传统文明中的价值所在。

杜维明:我们常常以中国糟粕中的糟粕与西方精华中的精华相比,我们糟粕中的糟粕,已经完全没有现代精神和民主精神。现在应该把我们的核心价值――仁――仁爱的仁,人之间的同情和理解,还有义――公正,礼――礼貌、人的尊严和社会的责任与法制,予以扩大。

从19世纪以来,人类创造了工业奇迹,创造了文明,但是现在碰到了生态、环保的问题,国际组织的问题,经济本身能否持续发展的问题。我们要有更宽广的人生观和宇宙观――当然要有说服力,前提就是我们自己能够相信,相信我们传统文化里的资源,相信我们走的这条路。这不仅对我们好,也不会使比我们发展得不行的国家受到伤害。

我们自己要先能够理直气壮,我觉得*难办的是内部,内部要对我们的价值有一种认知。

日报:那我们在对话之初,是不是应该先在内部树立一个架构?

杜维明:一方面,我们可以把原先认为不是资源的资源重新开发,而这个开发不是空洞的。现在人类碰到的*大问题,像环保问题、人口问题、公正问题,都是我们能不能开发传统资源的前提。如果对这些问题没有回应,那么进一步的发展,我想很有问题。

日报:你在北大的国研院是不是承担了大量的资源重新开发工作?

杜维明:资源的重新开发,一方面需要精英,这些人要有更大的责任感;另一方面也要这个社会的每个人有这种自觉,否则要改变的可能性还是很小。我们只是做很小的一部分工作。

日报:孔子学院作为在海外宣传推广中国文化的机构,近年来发展很快,但我们也注意到国际上有一些质疑的声音。在你看来,中国文化怎样才能更好地在海外进行推广?

杜维明:孔子学院的目的开始主要是推广汉语,现在主要是注重文化,并且从事中国学术的研究。在这个过程中当然会引起一些争议,就像德国的歌德学院一开始也引发了一些争议,我觉得经过一段时间,如果它不政治化,不成为输出软实力的策略,而是当作自己文化核心价值所作的一种承诺,而且希望跟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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