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者金星专访:艺术家的最高境界是无性别

2011-07-30来源 : 互联网

2007-12-05 10:56 作者:佚名 来源:互联网 录入:huanghaiyun 进入女性**>>

金星的《中国制造:游园惊梦》

金星的《中国制造:游园惊梦》

金星一直勇于摈弃“鸡肋”。她在27岁放弃自己生来的性别,差点把自己的舞蹈生命断送在手术台上。33岁领养了一个弃婴,当起了单身妈妈。两年前她和德国男友汉斯结了婚,领养了三个孩子。近日,金星主演的《中国制造:游园惊梦》在上海举行*演,之后她将带着这个舞剧在世界巡回演出。

舞者的孤*总是在台下。见到金星是在东方艺术中心的后台,长长的走廊上回荡着她略带沙哑的嗓音,还有被宽大黑色披肩遮盖的舞者的身体。数小时后上千观众将在舞台上看到这个身体舒缓绽放,披上艳丽粉红,吐露着杜丽娘纯粹而甜蜜的爱情芬芳。

金星说,那个舞台上的人才是真实的自己,跳着跳着,不管是杜丽娘、贵妃、卡尔米娜・布拉娜甚至是《狗魅》里的那条狗,扮演什么角色都不重要了。而生活当中的自己就是个角色,“ 可能我把这个角色做得准确,母亲像母亲的样子,情人像情人的样子。”说这话时,金星的脸还没化上油彩,没有涂上娇媚,素面朝天,棱角分明的刚毅。

人生如戏,金星从不记得自己有过痛苦绝望到失声痛哭的时候,她总是有勇气去摈弃她认为是鸡肋的东西:20岁离开中国古典舞蹈,作为中国内地**位获得美国艺术研究全额奖学金的中国艺术家赴美深造,学习现代舞;27岁放弃自己生来的性别,差点把自己的舞蹈生命断送在手术台上;33岁领养了一个弃婴,当起了单身妈妈,她要求媒体不要公布儿子的照片,却对男友非常坦率,两年前她和德国男友汉斯结了婚,并领养了三个孩子,但对这三个宝贝丝毫不手软,谁做错了事**就要挨打。

2007年9月28日金星的《中国制造:游园惊梦》在上海进行世界巡演的*演,之后她又将带着这个舞剧在世界巡回,一演就是四五个月。

现在的金星**是年轻时一次旋转就是50圈,但那时她的舞蹈是缺乏意境的,舞者征服观众的是技术,但舞蹈*能打动人的是意境,而意境需要年龄。“一个人在40岁时说的豪言壮语或者‘我爱你’,跟18岁时说出的,从语气到意味,都有着天壤之别。”如今坐在台下,观众都被吸入了金星营造的强大的漩涡中,忘记去分辨真实和虚幻。

此时39岁的舞者在舞台上已经活了30年。那里有的是灯光和掌声,而没有性别和误解,可以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B= 外滩画报

J= 金星

杜丽娘的爱情很纯粹

B:当初怎么想到做《游园惊梦》的呢?是因为你平时也很喜欢昆曲、京剧、古典乐,还是觉得现代演出需要中国化的包装?

J:我在***前就想过做《游园惊梦》了,因为1999 年的时候,我帮上海昆剧院做过《牡丹亭》的舞蹈设计,通过那四个月,我认识了中国古典艺术。杜丽娘这个人物很吸引我,她的爱情都是在梦中完成的,这样的爱情很纯粹。在现在的社会中,已经很难找到了。但是,我觉得那个时候,我做《游园惊梦》还不是很成熟,我还没有**准备好。

2007-12-05 10:56 作者:佚名 来源:互联网 录入:huanghaiyun 进入**>>

把中国古典艺术包装后推出,现在是比较热门的方式。但是对于《游园惊梦》来说,我并没有把这个中国**的作品包装,我是从内在分析杜丽娘的感情。完成《游园惊梦》的创作,是我的一个情结。

B:皮娜・鲍什刚刚在北京公演了她的现代舞作品《穆勒咖啡屋》,但是从演出上看,这不太像一个现代舞作品,而是很像一个动作哑剧。你的现代舞剧会慢慢演变成这样吗?

J:《穆勒咖啡屋》是皮娜・鲍什舞蹈剧场的**作品,每一个人对现代舞的理解不一样,每一个人在不同年龄对现代舞的理解也不一样。对我来说,我不会像皮娜・鲍什那样去降低舞蹈元素。我的作品中,舞蹈的量都是非常大的。

B: 舞蹈的历史中,涌现出了很多的**人物,比如“舞蹈之神”尼金斯基,前不久,邢亮还以尼金斯基创作了现代舞作品。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创作一个尼金斯基的作品呢?

J:我想过,但我觉得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没有彻底理解他的每一个方面,所以我要再过些时候,才能创作尼金斯基的作品。

B:尼金斯基在十八九岁的时候就名满天下,但是现在似乎艺术家成名越来越晚,这是什么缘故呢?

J:年龄的增长会让阅历增加,也让自己对世界的领悟力更强。所以,现在的艺术家成名不会像以前那么早。尼金斯基那个年代不同,当时的社会多么动荡,而且那时候的物质生活也远远不如现在,他自身的经历也让他过早地了解了人生。这在现在也是无法做到的。

有勇气放弃鸡肋

B:现在中国舞蹈界的培养模式,限制住了很多舞蹈人才,你觉得中国舞者的出路在哪里?

J:中国优秀的舞者被限制在了一种模式里,以至于很难有所发展。唯一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式,就是从自己的思想上,走出这种模式。跳出来看世界、看自己。如果不能这样的话,即便出国了,在国外拿了大奖,也解决不了问题。我在很多地方遇到一些纷纷投奔国外的中国舞者,他们的状态并不好,还是会为生活忧虑。中国人在本质上,都会想光宗耀祖,所以,他们不在国外做出点儿样子出来,是不肯回去的,这样一来,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都很不如意。

我觉得有思想的优秀舞者一定要学会放弃,放弃现有的一些鸡肋,然后让自己用自由的状态,和各个优秀的舞团合作,千万不要把自己限制住,而是要把自己的路越走越开阔。当初,我去国外学习,我创办自己的舞团,没有人给我指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但是任何的选择就是需要勇气的,有勇气放弃,才能有所获得。

B:中国的古典舞该如何走上国际呢?

J:我觉得中国的古典舞缺失的是个性,所以一定要注重个性开发,否则古典舞就会变成模式。

B:林怀民的云门舞集是华语地区*出色的舞蹈团体之一,但现在有人认为,云门舞集的作品已经形成了自己固定的模式,这么一来,突破就变少了。你怎么看待“突破”呢?你认为自己有一天会陷入自己的模式中吗?

J:在没成名的时候,人都会努力地寻找突破,寻找既能表现自己,又能赢得公众认可的方式。在这个过程中,人要承受孤*和指责,所以当成功到达以后,人就开始偷懒,开始向公众妥协,开始保持这个成功的模板。因为谁都知道,再去突破,就又要承受孤*和指责,失去先前社会的认可。对于我来说,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模式是什么,所以也就谈不上陷入自己的模式中。

艺术家的*高境界是无性别

B:有人认为在艺术领域同性恋者才能用两种性别去看同一个事物,感知艺术。你认为是这样吗?

J:我觉得艺术家不一定是同性恋者,但是艺术家的心态会是中性的,这确实可以集中男性和女性双重的观点。我觉得,现在的世界也需要中性心态,要不然这世界太尖锐了。中性会让人都缓和。很多艺术家到达一定境界的时候,心态会是中性的,但他会不会是同性恋者取决于一个层面上,就是他遇到的、能够理解他的人是同性的,还是异性的,如果是同性的,那就是同性恋,如果遇到的是异性,那就是异性的。艺术家的*高境界是无性别。

B: 你认为一个好的舞蹈作品,是应该让欣赏者领悟编者、舞者的意思,还是让欣赏者从这个作品中寻找到他自己理解的、能感动他自己的地方呢?

J: 我觉得肯定应该是后者。我创作一个舞蹈作品的时候,当然是按照我的理解去创作每一个人物、环节和构架的。但是对于观看者来说,我提供的是一种思考的空间。观看的人认为看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这也是艺术的奇特魅力吧。

B:舞台对你来说,是*有魅力的?

J:舞台上跳舞的时候,我跳着跳着,突然觉得那个舞蹈角色不重要了,在舞台上,但我还是在跳着,舞台上才是真正的我。生活当中就是个角色,人生如戏,可能我把这个角色做得准确,母亲像母亲的样子,情人像情人的样子。

B: 你经历了很多,遇到过别人对你误解,那个时候你怎么办?

J:我觉得时间是解决一切问题的良药,在很多时候,在事情发生的那个时段内,你怎么解释,怎么去让对方理解,都没什么用。等过了那个时段,很多事情自然而然就解决了,至于那些始终不能够理解你的人,也没办法强求,这也是一种缘分。不过,我也确实是一个心理调节能力很好的人,这太重要了。

B:你有不可接受的事情吗?你怎么看待人的心理底线?

J: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心理底线,我当然也有我的心理底线,这个底线,即便是再亲密的人也不可能逾越。也或者说,生活中,生活在一些方面是需要自我封闭的,人与人之间不需要百分之百的透明,这是健康的生活方式。

B:但艺术家太敏感了,也就会太容易感受到不快乐。

J:是这样,但是艺术家是有释放痛苦的方式的,比如作曲家会用作曲来发泄,舞蹈家用舞蹈来发泄,画家会用绘画来发泄。对我来说,把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是幸福的,我很享受这个过程。即便在这个过程中,经历很多痛苦,我也觉得没关系。这是创作的来源和自身思考的过程。

当然,艺术家确实是非常敏感的,而这种敏感也会发生转变,这种转变后的结果是孤*。所以,我认为对于艺术家来说,痛苦不是一定的,但孤*是一定的。文/张嫣 郝晓楠 图/Dirk Bleic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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