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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2日，国家烟草专卖局、公安部2007年全国卷烟打假总结表彰会议在北京召开，山西吕梁烟草专卖局和吕梁市公安局因联手成功侦破“8·27特大销售假冒伪劣卷烟团伙案”而获得表彰。同时，这起涉案人员众多、涉案金额*大的售假案也在山西烟草系统引起持续震动。
隐秘的联系方式、诡秘的运输渠道、绝密的销售网络……长期以来，烟草**里屡禁不绝的造假售假暗流，像毒瘤一样侵蚀着这个特殊行业，堪称2007年“山西烟草**案”的“8·27特大销售假冒伪劣卷烟团伙案”背后，留给我们更多的忧思：烟草打假，路漫漫其修远兮！
800条假烟牵出“山西烟草**案”
“一个不起眼的破窑洞,各种品牌的香烟琳琅满目,仔细盘点,有800多条。”12月20日,吕梁市公安局*安支队副支队长张文辉向记者回忆,“经检测,800条烟全是假烟。”
这个贮藏假烟的窑洞,“窑主”名叫李学瑞,临县人,暂住孝义。2007年8月27日,孝义市烟草专卖局接到举报,开着一辆白色面包车的李学瑞经常光顾市内各烟店,行踪诡秘,有贩卖假烟之嫌。
众所周知,烟草是国家严格控制的特殊专卖商品,必须由烟草公司向取得烟草专卖零售许可证的企业或个人专车专人运送,李学瑞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孝义市烟草专卖局的高度警觉,经过连续两天的跟踪,终于摸清李学瑞的住地及藏烟地,在孝义市公安局的配合下,当场查获了45个品种、806条假冒伪劣卷烟及一摞一摞的送货单,案值达60余万元。
案件随即移交吕梁市公安局*安支队,该局迅即成立了专案组。在主办人张文辉的记录中,这是吕梁市今年以来第15起案值在5万元以上的销售假烟大案,而几乎每一起售假案背后,都有一个“密不透风”的销售网络,李学瑞的假烟源源不断地销往孝义烟草零售户,这些零售户再将这些“昧心烟”卖给消费者。那么,李学瑞的上线又是谁呢?
随着李学瑞的交代,长期在太原从事批发、贩卖假烟生意的临县人白某、李某“二人组合”进入民警视线,他们从2007年2月以来,双双坐镇太原,将大量假冒伪劣卷烟售往全省各地,李学瑞只是其众多下线之一。为了**更多的客户,他们不断改进“服务”水平,专车托运,货到付款,很快在“业内”站稳脚跟。
在太原地区的售假网络中,“白李组合”仅仅是其中一个环节,为他们提供“货源”的上家,又以长期盘踞在下元某烟行的黄建忠姐弟为代表。
在太原烟草界,黄家姐弟可谓鼎鼎有名的“**烟贩”,他们均为吕梁人,从2005年后半年起,在太原市某**商城开有一家烟行,既面向普通消费者零售真假香烟,又向“白李组合”之类的烟贩大量批发假冒伪劣卷烟,几年来“左右开弓,黑白兼顾”,渐成气候。
在不知情的消费者眼里,这家烟行规模大、品种全,“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而在黄家姐弟常挂嘴边的口头广告中,他们的烟行“童叟无欺,绝无假冒”。但是,炫目的光环之下却是丑恶,“一诺千金”的背后充满谎言。
2007年10月15日,专案组民警根据“白李组合”的交代,*速赶往太原,在这个周围人熟知的**烟行里,当场扣押、查封了各种品牌的假冒伪劣卷烟5422条,案值98万余元!
“也就是说,烟行中80%的烟全是假的。”现场指挥查封行动的张文辉说。
令办案民警“喜忧参半”的是,售假网络庞大、实力雄厚的黄家姐弟仍然不是太原地区的“终端上线”,更具“江湖”背景的**、杜中才是众烟贩俯*称臣的“太原一哥”,他们虽非太原本土人,但凭借多年的苦心经营,与广州、福建众多“烟枭”建立了牢固的利益共同体,成为南方假冒伪劣卷烟在太原的**经销商。
相比众下家,**、杜中们的生活优哉游哉,他们只负责将南方来的“货”批发给黄家姐弟之类的“二道烟贩”,省心省力,“根本无暇零售”。大多数时候,他们上酒店下歌厅,喝茶会友,真正过上了“既有*又有闲”的生活。10月24日,他们分别被吕梁市公安局以涉嫌非法经营罪、销售伪劣产品罪刑拘,当办案民警问起他们贩卖假烟的利润时,两人均报以神秘一笑,尽显得意之色。
“一本万利,典型的暴利行业。”吕梁市烟草专卖局一位多年从事假烟稽查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暴利之下,才有一批批造假者前赴后继、铤而走险。”
侦查至此,办案民警和吕梁市烟草专卖局同时密切关注:谁是这个售假网络的真正上线?
神秘“李老板”遥控山西假烟黑市
“他们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栽进去了,只要没有泄密,上线包赔一半损失。”一位办案民警告诉记者,**、杜中两位“太原老大”落网后,一直幻想“南方大哥”信守规矩,包赔他们此次“翻船”造成的损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自觉自愿“将所有问题都自己扛”,不料一腔“痴情”遭遇冷落,南方老板杳如黄鹤,**、杜中一怒之下,道出“天机”,他们共同的上线是福建人“李先生”,尽管合作多年,他们并不知道其真实姓名,只是恭恭敬敬称其“李老板”。
专案组随即南下广州、福建,经过半个多月的调查、跟踪,终于找到李老板在广州某高档社区的豪宅,只见这位大腹便便的烟枭,从早到晚,在保镖的贴身护卫下,乘坐“奥迪A8”,出入高级酒楼,好不潇洒自在。11月24日,在当地公安的协助下,4名吕梁民警将李老板堵在小区的林荫道上,当他被扑倒在地的刹那,仍在用手机联系假烟客户。民警从他身上当场搜出了四部手机,问之何用,李老板回答,“各是各的用处”。每天早上,他雷打不动联系各地客户,一旦感觉对方情形不妙,马上更换手机卡,改变供货计划。面对从天而降的吕梁公安,“李老板”百思难解,“你们究竟怎么找到我的?”
经过初步审讯,民警啼笑皆非,原来,令众多山西烟贩奉若神明的“李老板”,只是一个代号,他本名王永,初中文化,今年刚满37岁。
据“李老板”交代,他所在的南方某地,是全国制售假烟的重灾区,造假之风猖獗,几乎形成产业。大山深处,随处可见座座山洞,洞内机器轰鸣,一派*热景象,洞外,鸟语花香,一片田园风光。多名曾亲临该地办案的民警和稽查人员告诉记者,犯罪分子造假设备之“精良”,令人叹为观止,这些设备造出的假烟几可乱真,即使是专业打假人士,仅凭肉眼或口尝,也难辨真伪,必须借助专业检测机构,才能鉴伪知真。
假烟也分等级。除了上述“极品假烟”,更多的假烟是粗制滥造而成,造假者为了迷惑消费者,将一些发潮、发霉、发酸的烟丝用硫磺熏黄,真正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有了制造环节,销售更不在话下。通常,老板本人并不出面,只是躲在幕后指挥,通过物流、铁路等运输方式,将各种品牌的假烟销往全国各地。以“李老板”为例,接到**、杜中们的订货电话和汇款之后,便高价雇用物流公司,将假烟包装成家电、小商品,运抵山西。包装内是否藏污纳垢,老板不说,物流公司不问,双方高度默契,合作“愉快”。
专案组民警随即查封了“李老板”藏匿假烟的库房,除了数百箱几乎囊括了所有**品牌的假烟外,还有一部喷码机,上面清楚地显示着吕梁等山西地名。
如此模式,一批批标有“防伪喷码”的假烟流入山西市场,经过利欲熏心的烟贩层层批发,落户零售烟店。最终为假烟买单的,还是难以计数的无辜烟民。
烟草打假只有开始没有结束
随着11名犯罪嫌疑人的落网,这起涉案价值达500余万元的2007年“山西烟草**案”初战告捷。12月上旬,案件侦查终结被移送起诉,山西省烟草专卖局向吕梁市公安局发来贺电,吕梁市公安局局长王武道为全体参战民警签署了嘉奖令。
但是,这起案件带给山西烟草系统的震动和忧思却远未结束。
多名落网烟贩曾向办案民警演示了假烟的暴利之旅:以某名牌香烟为例,他们批给太原一道贩子的价格仅为每条40—50元,一道再批给二道,就暴涨为200元,二道贩子再批给“白李组合”,则加价50元,“白李组合”将其跨地市批发,再加100元,零售户从李学瑞手中拿到层层加码的假烟,价格已成350元,零售户面向消费者时,“对不起,整整400元”,和该品牌的真版市场价格分毫不差。“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可怜的消费者?”12月22日,记者在太原街头随机采访几位男性烟民,他们都有过买到假烟的经历,也曾跃跃欲试讨个说法,但接下来的扯皮官司令他们知难而退,只好自认倒霉。他们告诉记者,假烟泛滥固然可恨,真烟同样有害健康,作为消费者,最好的办法就是痛下决心,“一戒了之”。“只听说假酒能喝死人,没听说假烟抽死人。”随着“8·27”案一批假烟贩子被抓,他们的家属纷纷托人求情,“罚点*意思意思就行了”,很多说情者开口**句话就是,“他们又不是杀人犯,不就是卖了几条假烟吗?”
更令记者意外的是,持同样观点的不在少数,一些烟草零售户甚至认为,“不卖假烟,光凭真货,根本赚不了*。”
一些烟民的畸形消费心态也助长了假烟的盛行,“越难买,越昂贵,抽起来越有气派”。省烟草专卖局一位工作人员给记者举例,近一段时间,山西很多老板流行抽外省某烟厂生产的一种高档香烟,“其实,该烟在山西地区几乎没有调拨,这么多人所抽的烟,大致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非法渠道进入的,一种就是假的。”
市场的需求,为假烟泛滥提供了土壤。假烟的猖獗,又严重损害了国家利益和消费者权益。某地烟草稽查人员曾做过一次实验,他们将几盒绝对真版、比较紧俏的名牌香烟请几位老板“试抽”,他们没抽几口,马上皱着眉头断言,“没问题,假的。”明白了只是习惯“水货”口味反而把真的当成假的后,他们大骂假烟贩子缺德。“烟草打假已经到了拼智力、拼实力、拼耐力的阶段。”吕梁市烟草专卖局副局长安钰对记者说,“8·27案件”再次表明,烟草打假,只有开始没有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