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经济形势与我国宏观经济政策应对

2011-07-31来源 : 互联网

目前的增长主要是**投资主导的,其基础还不稳固,一些问题也有待解决,有必要继续保持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在宏观调控方向不变的前提下因势、适时、灵活地调整政策力度和节奏

■ 丁志杰

中国应对**金融危机的举措成效显著,经济也出现复苏迹象,但是**经济领域一些新问题开始浮出水面,如**经济刺激政策退出博弈,新兴市场国家再现资本流入加速,世界经济再平衡面临挑战等。这些问题加大了中国宏观经济管理的难度,需要积极加以应对。

**经济刺激政策退出博弈

2008年10月,美国次贷危机向**蔓延,触发金融海啸,并迅速渗透到实体经济,引发**金融危机。为了应对这场“**一遇”的危机,主要国家共同推出****的经济刺激措施。在施行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不仅阻住了经济的急剧下滑态势,而且在今年第三季度各国先后出现触底复苏的势头。

尽管**经济复苏还存在很多不确定性、不稳定性因素,但一些国家已经开始酝酿退出经济刺激措施。2009年8月底,以色列**加息。10月,澳大利亚、印度、挪威先后采取加息或提高存款准备金率的政策。其中,澳大利亚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两次加息,更是引人关注。美国公布的第三季度经济增长情况好于预期,也使得经济刺激政策退出再次成为全世界关注的焦点。

“退”有“退”的理由。根据本国国情,在经济好转之后,考虑经济刺激政策的退出是合理的。得益于石油等大宗商品价格的反弹,澳大利亚和挪威等资源型国家的经济增长率在第二季度由负转正。由于受到危机的冲击不大,危机期间的以色列经济甚至没有出现衰退。同时,这些国家大都面临资产泡沫和通货膨胀的潜在风险。

经济刺激政策的退出不仅是经济的需要,也是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由于各国的非常之策,这场危机中经济的调整并没有到位,而是用新的泡沫覆盖旧的泡沫,给未来的经济发展留下隐患。纵观历史,历次危机之后都出现了资产被稀释和通货贬值的现象。“退”得晚,付出的代价和承担的责任就会大些;“退”得早,则有可能获得其他国家刺激政策的溢出效应。澳大利亚两次加息的一个原因是,在中国经济强劲增长的**下,亚洲经济出乎意料地全面复苏,特别是澳大利亚对中国的出口增长了近30%,对其经济**起到了有力的支撑。

竞争性退出的可能是存在的。尽管在**层面大家都强调要继续维持经济刺激方案,但说的和做的有差异,各国都在考虑选择什么样的方式逐步退出。不仅韩国、新西兰、加拿大表现出退出的迹象,就连欧洲央行也表示将及时回收刺激政策带来的过剩流动性。这种竞争性退出有可能导致**经济刺激政策过早、过快地退出。若不加以协调,目前虚弱的经济复苏将再次出现反复。

新兴市场国家资本流入重现

新兴市场国家资本流入再现。发达国家宽松的货币政策,尤其是定量宽松的政策,造成**流动性泛滥,大量投机资本伺机套利肆虐。一方面,欧美的信贷紧缩并未结束,很大一部分流动性没有进入实体经济;另一方面,新兴市场国家的利率较发达国家而言处于高位,套利交易盛行。在经济较快复苏的刺激下,**资本开始大举进入新兴市场国家,使新兴市场面临新一轮的资本流入浪潮。这已经成为经济世界面临的主要挑战。

资本流入已经带来诸多宏观问题。今年3月份以来,主要新兴市场国家货币由贬转升,经历了集体升值,出口**放缓。巴西、南非、印度尼西亚、俄罗斯等国的货币升值一度超过20%。此外,一些国家金融市场也面临着泡沫的风险,如巴西股市持续走高,并于今年10月升至2008年7月以来的峰点。

资本流入“过山车”更为可怕。从历史上看,新兴市场国家资本流动极不稳定,具有明显的周期性,这表现在资本大规模流入之后又集中流出。资本流动的逆转使得这些新兴市场国家成为**资本的“蓄水池”;资本流入不仅给当前经济造成困难,而且势必带来未来逆转的危机隐患,留下遍地狼藉。例如,**资本流动是金融海啸冲击发展中国家的重要渠道。危机之前,发展中国家资本流入增加,2005年私人资本净流入达2860亿美元,创出历史新高;危机爆发之初,资本又逃离欧美市场到新兴市场国家避难,使2007年发展中国家私人资本流入量急剧攀升至6970亿美元;2008年,受美元急速升值和发达国家金融机构“去杠杆化”的影响,新兴市场国家资本流动发生逆转,大量**资本集中流出,使新兴市场国家经济遭受严重打击。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前后也有类似的经历。

一些国家已开始对资本流动实施管理和控制。2009年10月20日,巴西**宣布对外国证券投资征收2%的预扣税,以应对资产泡沫;11月19日,韩国宣布对外汇交易实施限制,规定远期外汇交易不得超过套期保值规模的125%,以防止货币过度升值。

**资本流动管理需要**合作。在**化的背景下,一国**在和游资博弈中通常处于弱势,一个国家单独对资本流动的管理很难奏效,必须在**层面达成管理资本流动的共识。在这方面目前已取得了一些进展。面对当前的这种状况,IMF也提请有关国家必要时对资本流动进行管理。

世界经济再平衡面临挑战

美国面临经济增长模式的转变。危机前,美国通过金融霸权包括美元贬值等手段实现**收支平衡,使得巨额经常账户逆差没有引起对外债务的增加。其基本模式是:高消费产生高经常账户逆差,顺差回流使美国获得低廉资金,美国对外投资获取高收益,同时美元贬值降低对外负债价值,**收支由此整体平衡。危机后,此类金融手段难以得逞,这种模式也难以为继,美国要想平衡**收支就必须改变当前经常账户逆差的状况。奥巴马**也一直在强调对经济增长模式的调整。

“平衡增长”将对顺差国构成挑战和压力。危机之前世界经济经历了一个较长的快速增长阶段。危机对世界经济增长造成了严重的持久性冲击,特别是美国的消费需求下降。要**强劲增长必须扩大需求,这包括消费和投资。由于美国目前的问题在于其高消费,因此面临更大挑战的并不是美国,而是其他国家。正如《强劲可持续平衡增长框架》中提出的有序推进经济更为平衡的方法:逆差国提高私人部门储蓄,整固财政状况,同时保持市场开放,提升出口部门;顺差国提高内需的增长作用,包括增加投资,减少金融市场扭曲,提升服务部门生产率,改善社会保障体系,消除抑制需求增长的限制。

“平衡增长”可能带来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失衡是危机前就存在的客观事实,是**化的结果,是结构性问题。再平衡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很难一蹴而就。在再平衡过程中,逆差国特别是美国会打着公平贸易的旗号运用各种贸易保护措施,恶化**贸易环境。

中国宏观经济政策应对

中国应保持宏观经济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面对危机的冲击,中国采取了一系列扩内需、保增长的措施,经济增长在今年第一季度触底后企稳回升,“保八”的目标基本能够实现。然而,目前的增长主要是由**投资主导的,其基础还不稳固,一些问题也有待解决,如私人部门投资不足,投资质量堪忧,通胀预期升温,资产泡沫风险等。因此,有必要继续维持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在宏观调控方向不变的前提下因势、适时、灵活地调整政策力度和节奏。

宏观经济政策要统筹兼顾国内、**两个大局。中国经济和世界的联系日趋紧密。世界经济复苏未稳,新的问题已然显现。这对中国经济发展和政策决策都构成挑战。宏观调控思路、目标、措施的制定和调整,不仅要考虑国内因素,也要兼顾**因素。

第一,从保增长转向稳增长。从国内层面看,经济“二次探底”的可能性不大,增长有望小幅加快,积极的财政政策还有较大的空间,并在2010年继续发挥效用。从**层面来看,“平衡增长”在长期内会继续制约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经济增长短时期内很难回到危机前几年的水平。考虑到出口贡献率的下降,潜在的经济增长率应该在两位数以下。如果片面地追求经济增长的速度,则会对经济政策构成很大压力,并难以持续。因此,降低增长的期望,实施稳定经济增长的取向,有利于为经济调整提供宽松的环境。

第二,从促消费到推改革。投资尤其是**投资对“保八”起到了积极作用,弥补了大部分外需下滑所引起的需求缺口。从长远来看,消费和投资对经济的贡献应该进一步均衡,尤其是在促进消费方面。要改革收入分配制度,扭转居民收入在国民收入中下降的趋势;要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发展教育事业,推进医药卫生事业改革发展,解决居民消费的后顾之忧。只有通过改革,才能化危为机,否则会错失良机。

第三,防止货币政策过度宽松。当前货币政策面临的状况最为复杂,争议也最多。一种观点认为,CPI仍为负数,外需下降导致产能过剩,暂时不会出现供过于求状况,未来通胀压力不大,中国也没有动用降息和降低存款准备金率等货币政策工具,因此货币政策不需要调整。另一种观点认为,信贷和货币供应量增长过快,流动性过剩****,通胀预期不断加剧,助长资产泡沫和低效益投资,货币政策亟需调整。从**来看,资产泡沫是新兴市场国家普遍面临的潜在风险,中国也不例外。因此,笔者更倾向于后一种观点,即货币政策包括信贷政策需要调整,但目标不是转向中性,而是防止过度宽松,因为环境已经发生变化。美国次贷危机表明忽视资产价格是美联储货币政策的重大失误,因此,在当前环境下资产价格问题更需引起关注。货币政策应有前瞻性,关注通胀预期与资产泡沫问题。

第四,调整外贸发展定位。出口导向战略是有阶段性的,很难“一劳永逸”地持续下去,美国的平衡增长战略进一步加剧了我国出口导向战略调整的紧迫性。指望外贸的贡献率**到危机前是不切实际的,外贸发展定位需要调整。在保持出口稳定增长的同时积极扩大进口,特别是高新技术进口,在现有比较优势的基础上不断创造新的比较优势参与**分工,在扩大外贸规模和层次的同时适度减少顺差的增长速度甚至规模。基于比较优势参与**分工,更好地发挥贸易提高经济福利而不是单纯拉动经济增长的作用。

第五,防止热钱过度流入。中国无疑是热钱流入的主要目的地之一。中国的资本流动近年来波动剧烈,存在频繁逆转,这不仅和国内外经济形势有关,也和中国股市表现有一定的关联性。近期,资本流入规模已经接近2008年初的最高水平,这应该引起管理者的重视。尽管目前还没有必要调整管理政策,但是必须有应对的预案。不宜用“松流出”来应对“过度流入”,即使这种方法能实现流入流出大体平衡,但在目前情况下这种境内外资产置换也是得不偿失的。

第六,扩大人民币汇率弹性。过去一年多时间里**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的相对稳定,是非常时期的非常之策。尽管这一政策调整有效地抵御了危机的冲击,但也带来一系列的问题,包括招致**压力增加、可能产生新的失衡、汇率机制改革中断等。例如,近期人民币升值预期重现,吸引了投机性热钱进入。中国需要相对灵活的汇率机制,以使汇率的变化能适应经济发展的需要,能反映经济基本面的变化。在一个较大的汇率浮动空间内,更具有弹性的汇率能够给汇率投机带来一定压力和更高的风险,使投机成本增大,从而抑制投机操作。应继续按照主动性、可控性和渐进性原则,结合**资本流动和主要货币走势变化,完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而这其中要重点注意弱化升值预期和打破升值惯性。2005年7月以来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的经验已经充分表明,小幅匀速升值并不利于问题的解决。■

作者系对外经济贸易大学金融学院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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