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现场 中国经营报记者采访日记(03.22-23)

2011-08-03来源 : 互联网

3月22日

在鄂尔多斯走了一路,三个多小时,只看见三次仅几十只规模的羊群,还有可数的若干头牛,�们在几乎看不见草的草原上汲取着生命的养份,草场的现状决定了生命的数量。路边的木桩上蹲着一只神采奕奕的鹰,在车轮卷起的黄沙中傲然腾空,临空巡视着家乡的寂寞……

沙石路上四处都能看见鼠类的疯狂,这对于草场、对于这里靠养殖畜牧生活的牧民来说意味深长。通讯信号渐弱,时有时无,沙尘已经遮挡了早晨的晴朗。

路越来越难走,颠簸的写不成字。我们要到的村庄很不好找,迷路、折返、问路。一位骑摩托的牧民热情地为我们指路,满脸黄沙已经遮盖了原有的肤色,一笑,只露出了眼仁和牙齿的白。那白色,很亲切、很晃眼……

从东胜长途汽车站一路向西,起伏的109国道上不时冒出**越野车,同路的司机说,鄂尔多斯丰富的煤炭资源正在催生一场造富运动。放眼望去,国道两边目力所及处皆长满固沙植物,上面是湛蓝的天空。车过杭锦旗后,固沙植物越来越少,居民密度也越来越小,此时的天空开始变得昏黄。

终于在黄沙的世界中看见了一片晃眼的白房子,那是我们的**站石勒凯村。眼前的路被沙石埋了一半,为了不使夜间的牧民迷路,有人居住的路旁都会设个明显的标志,木桩上绑着各种很容易辨认的物体,破衣、破袄......尽力显现出庞大来,但就是这种路标现在也很少。

一眼望去,车更少了,摩托绝迹。很久才能远远地看见一户牧民,孤单的在沙原上支撑着。眼前的一切让我这个在荒原长大的孩子都绝望了,生命迹象越来越弱,直到天际的黄沙几乎寸草难生。我在生理上也产生了窒息的反应,胸口憋闷,因为感受不到一丝的生命力。

"沙井!那个水库就像沙漠中的一口井"顺着司机所指的方向,我们看到了一片银白色,像一汪水银泼泻在黄沙地上。这是我到鄂尔多斯后**次见到自然中的水,很是欣慰。在古代,想必那里会有如云的蒙古包、成群的牛马。今天能看到的只有几头悠闲吃草的黑牛和一旁发呆的牧人。

我们要走访的村庄位于杭锦旗西北方,但109国道旁没有去往那里的路标。几经打听,我们终于在穿过乌荣高速后找到了那条“传说”中的砂石路。驶离国道越远,草原的景象越破败。向北50公里后,一些草场已**沙化,路边不时看见一小群羊在啃食本已荒芜的草场。

23:28,草原深处,四野苍茫,周围没有一点灯光。星光下的原野被一层朦胧的淡蓝笼罩。今晚是平生第二次留宿草原,8年前在乌兰布通受阻风雨,今次为追踪沙尘。感受这里朴素的生活,*炉、水井、羊群....草原的夜静得令人心醉。没有风,但寒冷难御,没有喧嚣,心潮依然澎湃。

3月23日

石勒凯村,鄂尔多斯西边一个沙化严重、影响生存的村子。这里严重干燥,清晨我的脸已经开始脱皮。还算晴朗的日子,现在却能见度很低。刚刚还远远地看见一群羊在啃食未发芽的草根,转眼我们拿出相机时,它们却突然人间蒸发了。

很多草场,一眼望去净是触目的鼠洞。这样干燥多旱的地方,是它们的天堂。头一年的草籽不等来年生根,就被它们拉回自己的领地繁衍子孙了。一年又一年,就这么恶性循环下去。

名词解释:水利田——这样的田是种玉米给羊填补饥荒的。名曰水利,其实无水,只有黄沙裹着去年收割完的玉米梗,玉米就是在这样的“水利”环境中顽强的生长。这里没有土只有沙,99%的沙。我和方辉的鞋已经变成黄沙鞋,裤腿也被黄沙覆盖,成了传说中的泥腿子。

眼前的一片草场,俨然已经退化到了**。一半是青沙、一半是黄沙。地里的草根刚被一群羊地毯式啃食了一遍,所有的草根在这个春天降临的季节一点抽芽的迹象都没有。牧民说:“草根都枯了,这片草已经死了,下雨也长不出草了。”

山羊和绵羊的区别除了肉味和羊绒,就是对草场的破坏程度。山羊产绒多,所以这里的牧民都养山羊,但是没有东西吃的它们,会用蹄子刨出草根,来抚慰饥饿的肚皮。

近日,中国北方接连遭遇两场沙尘暴袭击。22日,美国宇航局公布了由卫星拍摄的沙尘暴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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