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从水质良好到污染加剧

2011-08-06来源 : 互联网

在甘溪坪村至坦下坪村一带,这里曾是平坦的耕地。30多年前,临武县将这里树为“农业学大寨”的玉米样板基地。而今,这1200亩沃土全部被尾砂淹没,大部分村民只能靠“吃低保”来生活。河床平了甚至超过许多村民的屋基,居民不得已在门前筑了一道防水墙。村民感叹:“人家安防盗门,我们筑防水墙!”为此,2007年底至2008年初,临武县财政拿出3000多万元为甘溪坪村126户家庭整体搬迁。

临武县县委书记范儒平说,整个陶家河流域,还需要搬迁的村民较多,*理费用*大,仅河道疏浚工作,动辄以亿元计。

官、商、黑社会勾结,多、小、散、乱的疯狂掠夺,给三十六湾的安全带来了极大隐患。采矿事故频繁发生,涉黑事件每年发生数十起。“更要命的是,10万采矿大军挤在山谷里,一旦山洪暴发就会发生*大危险。”范儒平说,“所以,天一下雨我们都不能睡觉,必需全部上山搞检查。”

水电产业原是临武、嘉禾、桂阳的优势产业,由于尾砂淤积,大坝失去蓄水功能,水利电力设施遭到毁灭性打击,有相当一部分乡镇的电站、电排、水泵、大坝处于瘫痪或半瘫痪状态,直接损失超过2亿元。

临武自身*污应接不暇,下游的粮食、饮用水、灌溉、补偿等问题也找上了门。为此,出于稳定与民生需要,嘉禾、桂阳等地**做了不少工作。以饮水问题为例,嘉禾近年完成11处人饮工程,用于解决沿岸受污染区4个乡镇20个自然村近万人的饮水问题;桂阳先后花费数**元建成6处人畜饮水工程。有桂阳的官员抱怨:“别人生病,为何要我们吃药?”

嘉禾县常务副县长王建球说,陶家河在嘉禾境内长24公里,流经龙潭、行廊、肖家、普满4个乡镇的10个行政村,土地面积38平方公里,耕地面积19870亩,由于长期受到污灌及尾砂淤积影响,被污染的耕地面积已达16014亩,占10个行政村耕地总面积的81%,大部分农田难以**耕种。

按照“谁污染谁负责”的原则,下游的百姓与官员去找临武。但临武的污染由来已久,而“环境保护”是一个较新的名词。合法的、非法的矿主们早带着**走出了深山,责任自然落到了当地**。

2008年,临武县全年实现财政收入3.2亿元,财政支出5.4亿元,财政收支缺口超过2亿元。临武县县长赵宇说,关停三十六湾矿区后,对“靠财政吃饭”的临武来说影响很大,此前,国税、地税两项加起来有1亿元左右,现在没有了,就业岗位也减少了,“短暂的繁荣之后,留下了**的痛。”

临武县的官员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控制住三十六湾的资源后,**将牵头对11个有证矿进行重组,切断污染源来之不易,至于历史遗留问题,各级**都在努力想办法,县级财政会更加艰难,但守土有责,“牺牲我们一届,下一届就能看到希望!”

重金属污染湘江威胁4000万人饮水安全

从水质良好到污染不断加剧,湘江重金属污染正一步一步地威胁着流域附近4000万人口的饮用水安全以及生产安全。据**介绍,污染原因多为历史欠账多、粗放式发展、科学技术落后、环保投入不足与意识不够、资源盲目开发、河流底泥重金属富积。

从水质良好到污染加剧

作为湖南的“母亲河”,湘江出现“质”变不过半个世纪。

1957年,湖南省卫生防疫部门对湘江进行监测,报告显示水质总体良好。但到1966年,湘江中便监测出了铬、铅、锰、锌、砷等重金属。

1971年,湘江流域已出现部分江段饮用水重金属严重超标现象。同年11月,湘江边的衡阳发生了中国环境史上**次因江河重金属严重超标而出现的居民饮用水供应被迫停止数天的事件。1978年,中科院地理研究所给**有关部门的报告分析指出,湘江已成为国内污染*为严重的河流之一。

“同中国绝大部份城市和地区一样,在经历****建设道路初步探索阶段,特别是改革开放后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湖南在经济发展过程中长期存在规划滞后、科技滞后、管理滞后、观念滞后等问题,导致湘江重金属污染状况不断加剧。”湖南省环保局局长蒋益民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

根据湖南省环保局1981-2000年湘江的水质监测数据表明:湘江总体水质在自上世纪90年代呈恶化趋势,主要污染源为工业污染和生活废水污染,工业污染中重金属污染明显,株洲、湘潭和长沙河段污染*为严重。

2000年之后,湘江污染呈现新的特征。资料显示,“十五”规划以来,湖南的汞、镉、铬、铅排放量位居全国首位;砷名列甘肃之后居第二位;二氧化硫和化学耗氧量的排放量居全国前列;在“长株潭城市群”中,以万元产值排水量为例,湘潭、株洲2个城市的万元产值排水量位列全国113个重点城市前5位,仅低于四川泸州、广西南宁;按现行饮用水源评价标准,湘潭几乎全年不能达标;在湘江枯水期的5个月,“长株潭”河段镉浓度严重超标。目前,长沙是全国省会城市中污水处理率*低的城市,湘江流域还没有一个县城建有污水处理厂

污染造成的直接后果是,湘江流域局部的正常供水被打断;因重金属超标危害人体健康的事故时有发生;鱼类大幅减少,数以千亩计的农田不能耕种,有相当地域的鱼类、粮食、蔬菜不能食用。

重金属污染成因

“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告诉我,湘江的水不能喝。”1966年出生的唐明成告诉记者,他两年前回到老家衡阳任水口山有色金属集团董事长,一是为推进企业的资产重组,二是为推进企业的环保建设。

位于湘江河畔的水口山集团,有着113年的历史,正是这家赫赫有名的企业,由于过去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内粗放式发展,成为了湘江重金属污染历史欠账的“大户”。在生产高峰期,企业二氧化硫年排放达到2万吨以上,年产生工业废渣15万吨以上,日排放工业废水4000吨以上,重金属污染主要为铅、砷、锌、铍等。

“粗放式发展、历史欠账多只是一方面。”陪同记者采访的湖南省环保局副局长王会龙分析,湘江重金属污染的原因,还与科学技术落后、环保投入不足与意识不够、资源盲目开发、河流底泥重金属富积等方面有关。

从株洲湘江大桥望去,位于株洲清水塘工业区的霞湾港烟囱林立,天地灰蒙蒙一片。“这里原有二十三口塘,如今只剩一口清水塘。”在霞湾港通往湘江的总排污口,王会龙指着外流的废水说,“水的颜色还不稳定,色度本身就是一项指标,中盐株化集团一个正在施工的项目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排液污染物有几十种,牵涉多种工艺技改流程,而每个流程又需要资金支撑。”

在集团毗邻湘江不足百米的后山上,零乱堆放着约50亩电解锰渣和各种生活垃圾。湖南省环保局污管处副处长汤宏说:“企业固体废物储存不规范,遇上下雨天气,电解锰渣就渗透到了湘江。湘潭电化曾尝试对这些渣土进行制砖,但强度不够,需要技术突破。”

在调查中,记者还发现了有相当部分企业因环保意识不够,没有办理环境影响评价和审批手续,执行环保“三同时”困难,偷排、漏排现象时有发生。就在今年3月,湖南省环保局在“长江环保执法行动”中对长沙、株洲、湘潭等5个市300家企业进行督查,发现有偷排行为的企业有17家,环保设备部分停运的有9家,超排的有11家,偷排、漏排现象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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