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询公租房:京沪公租房竞赛开启

2011-08-06来源 : 互联网

在一些人眼中,78岁老人黄日新在北京六郎庄自费修建的8间“胶囊”公寓,是对当前高房价大中城市的一种“绝妙讽刺”。

这个以城市外来流动人口为主体且经济实力处于买房和租房之间的中间群体,由于户籍所限,并不在其居住地的**房政策惠及之列。

全国工商联房地产商会会长聂梅生认为,在国外,“夹心层”群体在观念上更认同租房。但在当下的中国,一旦条件允许,“夹心层”群体重买轻租,甚至情愿“**消费”。

“如果能够通过政策引导,增加这部分人群的租房意识,无疑是*理中国房地产问题的一剂良药”。聂梅生说。聂的看法已为学界呼吁多时:如果把涌入购房市场的自住型住房需求分流一部分至租房市场,则将有效降低目前房地产市场的刚性需求。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博士�文昊在研究当今各国住房租赁制度时发现,中国目前正出现与上世纪80年代英国住房制度改革时相似的一幕:从推动住房自有化,逐步转向重视“租售并举”的临界点。

面对楼市的持续“高烧”,用公共租赁房来解决流动人口和大部分中低收入人群的“租有所居”,已成为北京、上海等高房价城市亟需的应对之举。

公共租赁房是指由**或企业等投资方持有房源,并将房屋以低于市场价的方式出租给特定人群。从此前各地的实践来看,公共租赁房*大的优点在于覆盖人群广泛,补贴标准灵活,并且补贴对象明确、操作透明,适于建立退出机制。

然而,早期的推动者发现,要在中国“复兴”租房市场、进而推动住房**模式的转型,资金匮乏、主体缺位和立法缺失这三大现实难题必须得以解决。在更深层次上,是如何通过政策先导改变中国人“重买轻租”的住房消费观念。

“租有所居”的中国梦看似并不遥远,但现阶段仍是举步维艰。

租居“中国梦”

房屋租赁市场这个“中国住房制度设计的缺失段”,是造成今天市场供需失衡的一个重要原因

文/《财经国家周刊》记者 王玉光 魏洪磊

高房价持续重压。北京、上海――中国住房**压力*大的两个城市,正展开一场公共租赁房的“竞赛”。

公租房“竞赛”

3月19日的北京市住房**工作会议上,住房和城乡***部长***、副部长齐骥、北京市市长***三位高官罕见地同时列席。这次会议提出,北京市2010年住房**工作的六大目标之一,就是“大力发展公共租赁住房,进一步推动住房**向租售并举转变”。公开资料显示,北京的公共租赁房将在未来两三年内大规模上市。

会议当天,在年初提出建设、收购50万平方米公共租赁房的基础上,北京市住房和城乡建设委员会挂牌成立了全国首个“公共租赁住房发展中心”。这个类似香港特区“公屋局”的管理机构今后将专职负责公租房的建设、收购、融资以及配租、退出等运营管理工作。

在此前后,北京住建委主任隋振江曾对发展公共租赁房提出一系列创新举措,包括破解土地招拍挂传统、以土地“年租制”建设公租房,鼓励园区、企业和村集体自建公共租赁房“就近”出租。此外,他还对公众*为关心的公共租赁房租金问题作出承诺:“根据各个项目、地区的不同,租金可能比周边的市场价格低10%~30%。”

对于资金来源,北京市计划以类BOT的模式,通过**主导、市场运作的方式,向社会投资寻求建设资金,包括通过信托资金、发行住房债券的方式进行融资。北京市住建委还提出,除吸引商业贷款的参与外,还将动用45亿元公积金贷款支持公租房的建设和收购。

与北京一样,拥有600万流动人口的上海市,在意识到廉租房**面过窄后,也开始将公租房政策提上日程,酝酿一个“大租赁”的计划。

上海易居房地产研究院综合研究部部长杨红旭向《财经国家周刊》记者透露,上海市的公共租赁房立法工作已经进入冲刺阶段。“第二季度很可能有文件出来,目前决策层正在研究。”

这一说法在**层面得到证实。上海市房管局办公室主任方蕾在电话中告知《财经国家周刊》记者,“我们会出台一个公开意见稿。”

业内人士透露,上海公共租赁房的立法工作目前“落后”于北京、厦门和常州等其他城市,原因在于“上海不想和其他城市完全一样,想做到长期和可持续,所以**有意向去统筹主导”。

2009年,受上海市房管局委托,杨红旭完成了《上海市住房租赁市场和公共租赁住房的制度建设研究》的课题研究。研究报告提交后,杨红旭不断接收到来自决策层的消息。*新的一个说法是上海的“大租赁”计划。其核心内容,是公共租赁房应面向全社会,以市场价对外出租。

杨红旭透露,这一提议来自上海市市长韩正,其目的是要使公共租赁房长期可持续运营。

《财经国家周刊》记者获悉,在公共租赁房建设模式上,上海市**目前也提出了与北京类似的想法,即鼓励企业利用自有土地建公共租赁房,比如张江高科产业园区的人才公寓。

在西部地区,为缓解房地产泡沫从一线城市向下传递的压力,在北京和上海之前,重庆已先推出了庞大的公共租赁房发展计划。

在2月20日重庆市**第62次常务会议上,市长黄奇帆提出,重庆今年将开工建设500万平方米公租房,年底向社会投放20万平方米。

根据中长期规划,从2010到2020年,重庆主城区公租房总建设规模将达2000万平方米,累计33.5万套;此外,远郊区县也将随城市化进程再建2000万平方米。届时,重庆将以4000万平方米的“公屋”位居内地城市之首。

**房转型探路

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所长贾康认为,过去管理部门把经济适用房作为**房供应的主体,实践证明其存在漏洞,而目前启动的公共租赁房建设,是在“为中国住房**制度探路”。

1998年至2003年房改初期,在确立经济适用房作为**性住房供应主体的过程中,就“房子建完以后是售还是租”,原***内部曾持续争论长达数年。

彼时曾任职***科技司司长的全国工商联房地产商会会长聂梅生告诉《财经国家周刊》记者,1998年房改时,适逢亚洲金融危机扩散,当时*为强烈的背景是拉动内需。这就给当年的房改背负上一个艰巨的任务:刺激购房消费,让内需集中释放。

另一个背景是当年钢材等行业产能过剩。因而有人提出大力建设经济适用房,以消化过剩的产能,这成为拉动经济的又一应急方案。由此,对消费拉动效应较低的租房市场被忽视,廉租房等公共租赁住房政策的长远考量被搁置。

正是这一房改大背景,确立了日后长达12年的“重买轻租”住房**体系。在聂梅生看来,房屋租赁市场这个“中国住房制度设计的缺失段”,是造成今天市场供需失衡一个重要原因。

房屋租赁市场的缺失,为中国住房**模式转型埋下伏笔。

有学者认为,从2007年温家宝总理考察新加坡公屋时开始,这种转型思路就已萌芽。只是“因为国际金融危机的到来,使中国住房**模式向‘租售并举’的转型戛然而止”。

2009年,公共租赁住房政策经厦门、深圳、常州和天津等几个城市的先期探索,逐步走入更多地方**房的政策框架。地方**越来越倾向于用“租赁补贴”的方式来解决“住有所居”的问题。

住房和城乡***政策研究中心房地产处处长文林峰认为,这种转型是“住房**体系发展趋于成熟的表现”――过去急功近利,房子建完了就卖。但从多年实践来看,光靠推动住房自有化,不可能完全解决城市新增流动人口和低收入家庭的住房问题。

文林峰经常举的一个例子是:1998年到2008年10年间,北京市经济适用房的建设总量已经超过2000万平方米。“如果当年这2000万平方米有一半留在**手里,供长期持有出租,那经过10年的周转,今天就应该能够形成一个良性循环机制,至少不必像现在这样,**不停地去找地建房,建完再卖,房子越建越远,市民还不愿意住。”

在聂梅生看来,公共租赁房建设热潮引发的中国住房**模式转型,还不能完全理解为“另起炉灶”:“‘住有所居’中原本就包括‘租有所居’,只是过去长期被人们忽视。”

三大考验

从各地实践来看,公共租赁房*大的优点在于覆盖人群广泛,补贴标准灵活,并且补贴对象明确、操作透明,适于建立退出机制。

然而,早期试水公共租赁房的一些城市,如厦门、深圳和北京等,目前均已碰到一系列棘手难题。

对于当前探路公共租赁房所遇之考验,聂梅生用资金匮乏、主体缺位和立法缺失予以概括。

厦门从2005年酝酿公共租赁房制度,**对象是厦门户籍的无房户家庭。由于公共租赁房的租金补贴水平总体偏高,租户仅需负担相当于市场租金的10%~30%,使得超过88%的符合资格家庭争相申请公租房,经济适用房和限价房等销售型住房无人问津。这一结果导致**的财政投入不能及时收回,后续资金渐渐不支,直接影响到公共租赁房政策的可持续性。

曾去厦门考察的住房和城乡***专家向《财经国家周刊》记者透露,厦门曾同时开发了15个经济适用房、限价房、公共租赁房和廉租房“无缝对接”的**性住宅小区。目前,其中一些项目“后续压力越来越大”,建设濒于停滞。

遭遇资金难题的不止厦门一地。深圳市对于公共租赁房的租金补贴标准为市场价的60%~70%,远低于厦门,即便如此,一套公共租赁房的投资回收周期也要20年~30年。

曾参与北京市公共租赁住房政策课题论证的我爱我家房地产经纪公司控股公司副总经理胡景晖向《财经国家周刊》记者透露:北京市在2009年夏天曾找过几家**背景的房地产开发公司谈话,希望由他们来经营公共租赁房物业。其中一家公司曾请胡景晖帮忙计算投资回报率。“算来算去,就算企业经营良好,企业*高的年收益回报率也就是5%左右。”

“除非给开发商补偿,否则没有人愿意去做。”胡景晖说。

对于上海市**提出的“大租赁”计划,杨红旭并不认可,“如果仅靠**投资,连保本和微利经营都无法实现,公租房将成为**投资的无底洞。”

另据《财经国家周刊》记者了解,对于公积金支持公共租赁房建设的做法是否适合推广,在业内一直争议很大。一些学者认为,用公积金建公共租赁房是“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有失公平”。

至于主体缺失,早在上一届***领导班子会议上,时任科技司司长的聂梅生就曾提出,不应仅对房地产企业颁发“物业开发资质”,还应该发“物业持有资质”,鼓励企业经营房屋租赁一类的持有型物业。

在聂梅生看来,没有专职的建设主体,是公共租赁房政策逐步萎缩的一大原因。在国外成熟市场,比如日本,均是由国企性质的机构来承担相应的建设任务。

此外,中国的公共租赁房政策亟待立法。目前各地大都出台了地方管理条例,还没有形成一个全国性的法律。而在公共租赁房政策实践较好的地区,如香港、新加坡,立法是发展公屋事业的重要依据和**。

《财经国家周刊》记者获悉,目前住房和城乡***正在考量制定出台全国性的公共租赁房管理办法,其中已包括如何应对聂梅生提及的三大考验。

不少专家和业内人士在接受《财经国家周刊》记者采访时还建议,在发展住房租赁制度之前,有必要进行一次全面的住房普查,摸清市场的底数。因为,被视为“发展公共租赁住房制度基础工作”的公共租赁住房供求状况调研、建立租赁户收入水平变化的信息和监督机制等,都有待加强和完善。

文林峰认为,公共租赁房配套政策不跟上,将直接影响到其未来的出路。虽然初期可以靠行政力量推动,但从长远看,必须要建立一整套配套政策,来支持包括非公益机构在内的多元化主体替**建设和运营公租房。

盘活“私租”

各地公共租赁房建设风头正劲。但在接受《财经国家周刊》记者采访的一些业内人士看来,要想达到分流购房需求、扭转“重买轻租”市场格局的效果,目前还停留在“纸上数字”的公共租赁房只是杯水车薪。

北京市*大的房产中介机构链家房地产经纪有限公司董事长左晖给《财经国家周刊》记者算了一笔账:北京市每年二手房交易量大约20万套,能够统计到的租房量大概是100万~120万套,如果能让租房量增加10万套,交易量就可能减少一半。从理论上说,就能够达到分流需求的效果。

但问题是,如果**要掌握10万套公共租赁房,“按照一套房100万元估值,**起码要掌握1000亿元的资产才能做这件事”。

目前北京的公共租赁房投入计划为50万平方米,按每套50平方米分割,不到1万套,占整个市场份额的1%还不到。“靠1万套房来撬动100万~120万套的市场,哪怕是周转一下,也是有问题的。”左晖说。

胡景晖告诉《财经国家周刊》记者,2008年第一季度,因市民对“奥运经济”的预期,北京市房屋租金同比上涨27.5%,引发管理者担忧,于是一个有关“规范租赁房屋市场”的课题在当年立项。这个课题的结论之一,便是启动如今的50万平方米公共租赁房计划。

作为当年该课题的参与人之一,胡景晖透露,对于是否要建设这50万平方米公共租赁房,课题组成员争论激烈。反对方认为50万平方米的公共租赁房投入市场“起不到任何作用”,**还要背负资金难收回的风险,“而借助资本市场的力量,例如用BOT的模式建设,又因为投资回报率太低,不会受到青睐。”

因此,胡景晖等人提出,“还是应靠税收优惠和完善立法,鼓励老百姓来做房东,盘活民间私人房屋租赁,这样做意义更大。”在他看来,如果能让民间租房成为老百姓的一种健康理财方式,“同时也能抑制炒房。”

中国房地产估价师与房地产经纪人学会秘书长柴强博士也一直持此观点。他认为,目前大城市中私人房屋租赁市场空间很大,“除了商品房出租,还有大量的民间的公房、房改房,这些房屋面积较小,相对而言也旧了,如果以相对低的租金投入市场,就能把租房这块市场盘活”。

在柴强看来,发展住房市场,不能全指望**投入,“私人住房租赁是个重要的渠道,不能放弃”。

文林峰甚至还提出一个更为折中的办法――在私人房屋租赁领域搞“公私合营”:**可以作为“二房东”与私人业主签订长期租约,比如5年,统一承租一批房源,再散租给社会。其好处在于,既能体现**公共租赁住房政策的优越性,又能提高效率、盘活资源。

租买平衡点

不管是扩张“公租”还是盘活“私租”,“租有所居”的推动者们逐渐意识到,摆在前面的更大障碍,不是有形的资金、技术和市场,而是无形的观念,即中国人“重买轻租”的住房消费习惯。

柴强告诉《财经国家周刊》记者,虽然中国过去“重生产、轻生活”的观念根深蒂固,大多数人热衷于“成家立业”、“买房置地”,但在中国住房制度改革以前,以单位建的“公房”为特征,也曾一度出现过近似“全民皆租”的局面。

柴强回忆,彼时“人们认为买房是一个负担”:钱存在银行里能获取利息,而买房看不到任何投资收益;单位公房租金低廉,还有补贴,如果房子一旦买到手,花大价钱不算,今后还要自己出钱维修。

数据也显示,即使是当前,租房仍然是中国一些特大型城市的重要住房解决方案。

2007年11月份,全国工商联房地产商会发布的《北京市城市常住居民租赁居住调查》显示,北京市大概有33%的常住居民通过租赁房屋来解决居住问题。

上海市统计年鉴2008年的抽样调查表明,上海城市家庭住房自有率为78%左右,也即约22%的家庭通过租赁解决居住问题。

研究资料表明,在人口密度极高的日本东京市,持有住房的人仅占4成,剩下的60%均为租民。这一比例若放大至日本全国,则刚好相反,即租房住的人占40%,持有住房的人占60%。

柴强告诉《财经国家周刊》,在欧美等一些发达国家,“租房”和“买房”的比例分配上也有类似的“黄金分割线”。这些国家之所以能够实现租和买的平衡,其中很大一个原因是得益于完善的住房租赁制度。

中国人民大学土地管理系教授叶剑平目前正在进行一项课题研究――德国的房屋租赁制度及其对中国的启示。他告诉《财经国家周刊》记者,从德国的经验看,如果提供长期稳定的住房租赁政策,是可以改变人们“重买轻租”的观念的。

叶剑平说,中国房地产业面临的一个大问题,是供需关系的失衡,需求端挤进了太多的畸形消费者,既包括日益庞大的炒房大军,又包括带有预期过望、**消费特点的自住型需求。而人们之所以倾向于买房而疏远租房,很大原因是租房市场没有提供足够的权益**,房东随意提租甚至赶走房客,让承租者没有家的安全感――这恰是中国当前扭转“重买轻租”观念,启动“租居”的主攻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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