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邮报的破与立

本报记者 覃羿彬

美国大选结束之于*****公司的失落感，相较尚沉浸在大选狂热中的普通大众，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大选年的**广告轰炸，挽救了该公司旗下的《*****》等系列报纸杂志在经济危机下急速下滑的广告量。但随着美国新总统的诞生，**广告的玫瑰色褪去，剩下的是残酷的现实：10月30日，*****企业公布今年的三季报，净利润从去年同期的7250万美元，大幅下滑86%至期内的1030万美元。

而纸媒业务正是公司**大倒退的主因——该业务部门为该公司带来了高达8270万美元的运营损失，其中，单是《邮报》就录得了14%的季度广告额下跌，以及2.4%的前三季流通量降幅。

令这家美国**传媒企业避免亏损厄运的，是旗下主营教育业务的Kaplan，这家23年前购入的子公司的利润在三季度增长了17%。对此，*****企业主席兼CEO Donald Graham早在今年5月的年度股东大会上便声称：“公司的面貌正持续地改变，以营运收入计我们*大的两块业务，保持着快速增长；但为免我们变得自负，需要知道的是，《邮报》与《新闻周刊》正面临严重的问题。”

8270万美元纸媒亏损

市场的判断相当严峻。

11月16日，*****收盘价393美元，对比今年年初823美元的高位，*****企业的股价回落了52%，而同期道指跌幅为36%。

穆迪与标准普尔这两大投资机构已经调低了对公司的前景展望，从“稳定”调为“负面”。至于券商Zacks Equity Research，于10月中旬便指出，公司有多达1/3的收入，来自“处于长期衰退周期的业务”。

不被看好的业务，正是Graham提及的以《邮报》与《新闻周刊》为代表的纸媒业务。根据三季报，*****企业属下的一众社区报刊以及The Herald的商誉减值，高达5970万美元，这已经为公司带来每股4.48美元的税后损失；而《邮报》的College Park印刷基地，再带来1250万美元的加速折旧损失，由此为公司带来每股0.84美元的税后损失；至于报刊部门的整体运营利润，从2007年三季度的880万美元，下跌至-8270万美元，若把统计时段延长至今年头三季度，则该部门的运营损失高达1.78亿美元，去年同期则录得4150万美元的收入。

财报显示，来自《邮报》的印刷广告收入，从去年三季度的1.13亿美元下滑14%，至今年的9720万美元。同样把统计时段延长至头三季度，则同比跌幅高达16%。“这一下滑，主要来自分类广告业务的严重萎缩，以及零售和制造商广告的减少。”

至于杂志部门，三季度的同比下滑幅度相对平缓，下跌4%至6000万美元，不过头三季度的年比年跌幅仍然达两位数，下滑了11%。“三季度的收入下降缘自此前宣布的降低流通量计划，这造成国内订阅量自310万减少至260万。但头三季度的下滑则主要是由于《新闻周刊》减版和读者数减少带来的广告量缩减。”

印钞机般的Kaplan

对比纸媒业务委靡不振的，是*****企业高速增长的教育与有线电视业务。三季报显示，公司旗下的教育业务实体，Kaplan公司贡献了53%的总收入，期内录得6.03亿美元的运营收入，年增幅高达17%。即使把并购的影响撇除，则Kaplan的内生增长仍达14%。

很难相信，在经济衰退中表现如印钞机般的Kaplan，在1994年时的收入，仅为8000万美元，而且还录得净亏损，到2007年，Kaplan已摇身变为收入高达20亿美元，利润高达1.49亿的大型跨国教育机构。今年头三季度，Kaplan属下的高等教育、备考、职业教育三大业务系数录得增长，其中高等教育业务更录得28%的双位数高幅增长。

Graham对此在德意志银行今年举办的传媒业投资峰会上称，Kaplan的不少业务拥有较强的抗衰退特性。同时，“通过并购与加强发展起步中的业务，我们扩展了Kaplan的竞争业务范围，亦拓展了我们的国际化运作与在线教育业务的分量。”Graham指出，这正是Kaplan过去一直采取的战略。

事实上，为了拓展Kaplan的海外业务，*****企业今年还邀请施乐公司的时任CEO Anne Mulcahy，兼任公司董事。Graham认为，无论是Mulcahy在2001年令施乐印刷业务起死回生，还是她作为一家科技企业领导者的洞察力，均是Kaplan海外扩张的要件。

在上述德意志银行的峰会中，Graham将公司旗下的Cable One摆在第二位介绍，位居纸媒业务之前。而Cable One在三季度的业务也的确不负所望，录得15%的同期增幅，贡献了1.82亿美元的收入。“业绩的提升主要由于有线解调器、电话以及数码业务的收入，以及自2007年9月以来针对高速数据网络用户的调价、今年1月对有线视频业务的调价，以及今年9月电话登记用户的增加。”从公司提供的9月Cable One业务数据看，其基础业务、数码、高速数据以及电话业务相较去年9月，均录得显著增长。

破与立

“我们对当下急剧改变的传媒业环境的回应之一，就是成本缩减。《新闻周刊》与《邮报》均对部分雇员提出了买断工龄建议。”Graham说。*****企业将这一变相裁员计划定性为自愿参与的非强制裁员，自一季度开展以来，现时《新闻周刊》已经有117名雇员接受了买断工龄的建议。这一项提早退休计划的初期成本估计达2920万美元，主要从公司的退休基金资产中套现。至于《邮报》，则截至今年6月10日有230名雇员同意接受计划，成本大约为8000万美元。此外，College Park印刷基地亦将关闭。

在对公司印刷版的旗舰读物《邮报》进行裁减人员的同时，*****企业亦试图借道网络，完成纸媒业务的复兴。在三季报中，来自在线出版的收入，增长了13%至3080万美元。尽管对比《邮报》过亿的收入，在线业务仍杯水车薪，但总算留下了一个光明的悬念。Graham透露：“一季度对washingtonpost.com的单一访问量增长了19%，我们仍相信我们正在累积一个庞大的报纸与杂志读者网络。”

寻找传递新闻*聪明的方法

可惜普利策新闻奖并不意味着报纸**乐观。这是*****企业的掌门人Donald Graham在2008年股东大会上发出的感慨。

2007年，《邮报》获得六项的普利策新闻大奖，但以《邮报》为代表的报刊业务经营却不见起色。“在我投入了37个年头从事报业工作后，我会告诉你们——正如你们也期望我会说的，我认为报刊作品与报纸记者对华盛顿多年来的**和经济生态产生了重大的积极影响。但是，时间证明我们并不全然明白，向今日的受众传递新闻*聪明的方法。”

这并非*****公司的独自哀鸣。

纽约时报企业交出了广告业务倒退14.4%，净收入下降44.4%的三季度业绩；Gannett的三季度净收入则从去年同期的10.56亿美元下滑至1.58亿；至于论坛报企业，今年三季度的持续运营损失就高达1.24亿美元。

“我们处于一个特别艰难的金融与经济环境，报纸行业继续录得超乎寻常的广告额衰退。”论坛报企业的主席兼CEO Sam Zell如是评论三季度业绩，该公司经营《洛杉矶时报》及《芝加哥论坛报》。

不妙的形势，令美国报业研究院不得不出面，表示在11月13日举行一个闭门峰会，聚集50位受邀CEO级别的执行官，讨论如何扭转美国报业乾坤。不过API的决定随即受到观察家的冷嘲热讽。“是这个行业*不需要的一样东西。”新闻评论员Jeff Jarvis在11月11日说。

对于外界的疑虑，目前美国报业把希望寄托在数字化上。

Gannett就采取四处出击新媒体。“我们已建立了quadrantOne广告网络，又推出了在线增值服务计划ADTECH。在7月，我们还对视频服务商Mogulus进行了股权投资，这家公司补充了Gannett蓬勃发展的多媒体阵地。我们还把Mogulus用作实时社区报道的工具，报道范围涵盖高中橄榄球赛和即将到来的飓风。”在10月24日的分析师电话会议上，Gannett主席兼CEO Craig Dubow这样描述前景。

而Gannett还打算从麦格劳·希尔集团取经，变身资讯服务商。

纽约时报企业也不例外。在10月23日的分析师电话会议上，该公司总裁兼CEO Janet Robinson表示，随着公司进一步转型为数码媒体企业，其在线广告收入增长了10.2%。“总体而言，网络业务对总营收的占比，从去年三季度的10.6%，增长至12.4%。”她透露，9月公司对在线报道的范围进行了扩展，包括科技报道频道在重新设计后再上线，以及引入经济报道频道。未来数月公司更将进一步把在线报道范围扩大至小型公司、个人科技以及理财报道，引入更多的记者和新的媒体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