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奶茶店的男女

2011-08-18来源 : 互联网

 

喝完第二杯奶茶的时候,菲儿终于出现。

她还是那身充满奶味的打扮:白色的短衫配米黄色的裤子。我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不理她,谁让她迟到。她要了一杯奶茶和我一起坐在街边。我只顾看街对面来来往往的人群才不要甩她。忽然嘴唇碰到了奶茶杯,用力一口喝下去。鼻子却被她用两根指头夹住。我生气了。没想她竟然恶人先告状:“不许看,大叔!瞧你见到美女眼睛都不眨了。”我暗暗发笑。我转过头去抓住她的头发问:“为什么迟到?”她装出要狠狠掐人的样子吓我。我赶紧放开手。“大笨蛋,你管得着吗?”

我跳起来就走。不想菲儿却从后面拉住我说:“好啦,算我不对。是!下次不敢了。”我转回身去,她便给我一个甜甜的笑脸。

我和菲儿作了五年同学,从初一到高二。我们都希望再作五年同学。她名誉上是我的“小老婆”。千万不要理解成第三者了,而是太小还不能作老婆的意思。(其实我的哥们儿都把自己的女朋友叫老婆,我只是为了和他们打成一线才这么叫的。)

自从菲儿看了TWINS和郑伊健演的《我的老婆未满十八岁》之后就学人家叫我“大叔”,而之前她叫我“哥”。没有办法,谁让我叫邓一健。

每到周末我们便会相约在路口的那家奶茶店。我们会坐在路边看来来往往的陌生人。

我们约定谁迟到就要受罚。这一次她提前投降倒挺意外。我并不立刻饶她。我说要罚。她就装出可怜的样子撒娇说:“哎呀大叔,你行行好,放小弟一马,小弟来身定当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每次都这样。我说:“算啦,看你这么可爱就放你一马,下次不许迟到。”她赶紧答应是。可是她还是老迟到。

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我比她迟到得更久。她可从来不肯放过我。还说什么如果男人连女人要的东西也不给她买,那就证明这个男人不爱这个女人。记得**次她罚我穿过十二条街去给她买“林家铺子”卖的草莓冰淇淋,结果大热天买回来已经不成样子了。第二次她要我给她买一条钻石项链,这丫头是一次比一次贪,我就在街边摊买了一条假的给她,谁知道她竟然高兴得不得了,戴在脖子上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就大喊有贼偷了她的钻石项链。结果一掀开被子听见“钻石”一颗一颗掉在地上清脆的响声才大叫上当。

其实我一直把她当作**妹,只是她追我追得太紧,人家毕竟是女孩子,不好太伤人心了,所以我就扮演了她的男朋友。

我也问过她为什么喜欢我,她说:“你长得又高又大,以后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了;你篮球打得又好,我的那些姐妹们肯定羡慕死我了。”然后忽闪着她那双清澈透明的大眸子冲我傻笑,吓得人一身冷汗。看来这丫头还没有发育好。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把我缠上了。课堂上,我撑着脸,她也学我撑着脸;下课了,就连上个厕所,她也要跟着来,当然,我向左走,她向右走;篮球场上,不管我投球进没有进,她总是站起来大声吆喝:“好球,好球!”还要挥着手喊我的名字,窘死了。

只有到周末,我们坐在路边的时候,她才会乖乖安静下来。说来就让人生气,我们常去的那家奶茶店就是我们**次相遇的地方,当时那家店子也是刚刚开张,我打球受了伤一瘸一拐地走到那里时,正想歇一歇。我说:“珍珠奶茶,谢谢。”女**便微笑着开始了她的工作。可是等她做好之后,突然跑来一个小丫头往那里扔了十块*就拿起本该属于我的奶茶“咕噜”起来。后来我们就吵了架。*后气得我一扭头屁颠屁颠直往前走。

没有想到奶茶店里的姑娘竟然追了出来。她拦住我把一杯奶茶一塞,就走了。我追过去给她*,她只是摇摇头,笑一笑。看那意思,是她请我喝的。我也就挠挠头,说声谢谢。她又笑了。我才发觉原来她笑得那么好看。

后来,我就被菲儿缠住了。可是不管我怎么对她,有时连自己都觉得过分,她却一点也不在意。所以有时我想她真是一个孩子,那样地天真无邪。

为了纪念我们**次相遇,奶茶店就成了我们的秘密约会地点。

在我等菲儿出现的那段时间里,我会找女**聊天。可是她从来不回答我。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于是我问她是不是讨厌我。她急忙摇摇头,然后红着脸用手指一指她的嘴巴,又摇摇头。

我明白了。我说没关系,你只要听我说就好了。她眨着和菲儿同样清澈透明的眼睛点点头。

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大概菲儿从我的眼睛里看出了什么。她是一个敏感的人。她对着奶茶店里的姑娘大发脾气。我就怪她没有礼貌。结果又吵起来了,当然我又迅速败下阵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她问我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我只纳闷哪个谁。她就指指奶茶店。我不说话。她打着我的肩膀说那就是默认了。我说:“你要那么想我也没有办法。”“死哑巴,臭哑巴。”

我生气了,转过脸去瞪着她。她便昂起头噘着嘴巴。我扭过头去说:“你走吧。”“不。”“走!”“死大叔,臭大叔,你宁愿要一个哑巴也不要我?!”“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哑巴,哑巴……”

“啪”我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说:“你马上走,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她哭着跑了。

当我再一次回头看向奶茶店的时候,却看见奶茶店的那个女孩在抹眼泪。我走过去说对不起。她就擦擦眼泪,勉强笑一笑。泪光在她眼里闪闪发光。

第二天菲儿没来上学,听人说是生病了。我知道这是她的老把戏,装病哼。

可是一连几天,我前面那个位置都是空的。我想也许她真的病了。可是什么病要这么久?

当我看到菲儿她妈妈焦急的表情是,一下子呆了。

菲儿离家出走了。她妈妈跑到学校里来要人。开始还说得好好的,后来就打吵大闹,甚至大声哭起来了。弄得老师们也无计可施。坐在我旁边的胖子捅捅我说:“小子,你老婆跟人家跑了。”搞得我哭笑不得。

其实我也太冲动了,明明知道菲儿是小孩子脾气,还要跟她较真,想想也挺后悔的。这么久以来,我们总是吵吵闹闹,没完没了。突然没了她在耳边叫嚷,还真是不习惯。一个人垂头丧气走到那家奶茶店,却看见早已是大门紧闭。我看看表,指在了七点三十分。整整快了半个小时。我想起来了。为了刁难菲儿,我故意把表调快,所以迟到的总是她。她不会没有看见奶茶店旁边的那块钟表,她也不会不明白我指着自己的表对她大喊大叫实在蛮不讲理。但是她依然调皮却不乏可爱地化解了我的责难。她笑得那么纯洁,那么透明。我却伤了她的心。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我那样做却是想让她离开我。

我*自艺人漫步街头,王力宏的歌声象一把匕*一样把我的心刺得好痛。

“失去才会懂得珍惜/但我珍惜你/伤越痛便是爱越深/我不相信/每一次我们靠近/你让我忘了伤悲/忘了所有烦心……”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菲儿已经闯进了我的心。也许是在她哭着说救命这道题又不会作的时候吧;也许是在她无理取闹的时候吧;也许是在我伤心她来缠我的时候吧;也许是在我那一巴掌打打下去,而她竟然随着伤痛一起跑进我的心里了吧。菲儿,你在哪里?

奶茶店再次开门时,我又**个光顾。“请问,你要点什么?”奶茶店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仔细看了看那张脸,早已换了别人。

“你叫邓一健?”“你怎么知道?”“你的表情告诉我的。其实我妹妹真的很伤心。可是她什么也不让我们知道,只是一个劲儿的在那里抹眼泪。她原来不是哑巴。几年前一场大病夺去了她的声音。”“她现在在哪儿?”“她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自从不能讲话的那天起,她就开始封闭自己。家里人怕她受伤害,所以一直不让她出来。这是她**次*立出来做事……”“对不起。”不管你的事。喝杯奶茶吧。”“不用了,谢谢。”“请你一定要喝,这是菲儿亲手做的,她说她欠你一杯奶茶。”“菲儿?你知道她在哪儿吗?”“我们是一个院子里的,从小到大,她什么都给我说,我可比她亲姐姐还亲,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如果你原谅她就喝了这杯奶茶吧。她还让我对你说声对不起。”

我想这丫头真多事,不过这才是她的风格。我便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那杯奶茶。我的妈妈啊,这么难受,搞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第二天,我便一个人上了*车去找菲儿,据说她去云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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