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问题的根本出路在于疏堵结合、以疏为主,使民间金融“阳光化”和规范化。近一段时间以来,温州等地频频曝出高利贷泛滥、资金链断裂甚至借款人“跑路”等消息。针对这一现象,经济学家张曙光日前来锡做宏观经济形势分析和预测时表示,民间高利贷的泛滥反映了中小企业生存环境的恶化,也威胁到银行体系的安全,根源在于现行以国有银行为主导的二元金融体制。
企业订单充裕却不得不民间融资
与2008年金融危机时不同,今年一些中小企业的订单比较充裕,然而,紧缩的信贷规模和恶劣的融资条件使得大量中小企业不得不走上民间融资的道路。张曙光分析,主要原因就是中小企业能从银行借到款的只占15%,而金额在100万元以下的贷款基本是盲区,今年的情况更为严重。缺乏投资渠道,民间资金和民营企业之间没有沟通的桥梁,而民间借贷利率高企,放贷人获得巨额收益,吸引更多的资金蜂拥而入,也就成为民间资金投资的首选。
人人都是资金链上的“食利者”
张曙光说,长期以来,民间融资在中国经济金融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是正规金融的重要补充。今年以来,由于国内经济金融形势的变化,货币政策由宽变紧,而融资需求却未见降温。在资金出现结构性供不应求的情况下,催生了民间借贷市场的繁荣,其参与者不仅有正规的民间金融机构,而且大量无融资牌照的担保公司、寄售行、典当行也参与其中。在民间借贷的资金链条上,个人、银行、担保公司、企业、投资公司分别扮演着各自的角色,整个链条环环相扣,共同造就了高利贷的活跃和繁荣。
利率管制致银行信贷大规模注入民间借贷
“高利贷的泛滥反映出我国经济金融体制上的缺陷,中小企业生存环境的恶化与体制缺陷不无关系。”张曙光认为,我国的金融体制仍然是一种国有银行垄断下的二元结构,表面上看金融市场化的程度不低,实际上银行信贷仍然在政府的严格管制下运行。
张曙光说,银行业之间的竞争不是价格竞争,而是规模扩张竞争,而价格管制又称为财富再分配的手段,不仅负利率把财富从债权人转移给债务人,而且利率管制为信贷人员提供了巨大的获利和寻租空间。于是,银行信贷资金在源源不断地流向大城市、大企业,特别是大国企的同时,也大规模地注入了民间借贷市场。
资金链拉长或引发中国式次贷危机
由于民间借贷利率太高,再加上贷款规模较大,而中小企业的利润率太低,一般在3%左右,利润率在5%以上的只占两成左右,一半企业是亏损的,因而发生了不少企业老板因欠高利贷而“跑路”的事件。
信贷政策全面放松为时尚早
张曙光列出了这样一组数据:由于实施稳健的货币政策,今年金融机构前三个季度的贷款增加了5.68万亿元,同比少增5977亿元,9月份的贷款增速降至15.9%,为近3年来最低。如果第四季度按照前3个季度的平均数来计算,全年新增贷款有可能控制在7.5万亿元左右。虽然目前市场流动性的压力增大,但还属正常。
张曙光认为做某些调整还是必要的,主要是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和民间借贷的问题,“即使以后要适当放松,也不应当重蹈2009年的覆辙,要设法改变实际利率为负的不合理状况,校正这一长期扭曲的政策工具。”
对民间高利贷“疏”才是上策
张曙光补充,“民间借贷阳光化以后,高利贷泛滥情况会发生根本变化。但必要的监管仍不可少,所谓真正的市场借贷无风险的想法,是天真的和幼稚的。”监管不等于管制,管制的前提是垄断,而监管的前提是放开。
国务院上月推出的6条金融政策和3条财税措施对于融资难度最大的微小企业来说,无异于一场及时雨,而且与以往的政策相比,这9条措施简单明了,可操作性很强,对于缓解目前的危机形势,会起到一定作用。不过在张曙光看来,这些政策都是短期措施,且有时间限制,因而只能治标不能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