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家乔迁新居,入夏后小区物业为了丰富业主的文化生活,每个周六晚上都会在小区中心花园里放露天电影。能在自家门口看露天电影,我很激动,总想拉着女儿一起看,女儿却不屑地说:“我要玩网游,哪有时间看那个?”女儿的话让我无言,我们有着不一样的童年,她无法理解我们这一代人对露天电影的感情。
我童年时住在钢厂的家属楼,家属楼是红砖房,墙体厚实但通风差,夏季晚上屋子里闷热无比。那时每个周六晚上放映队会在家属楼前的空地上放一场露天电影,大家边看电影边纳凉,感觉很惬意。
一到周六下午放学,我回家**件事就是搬着小凳儿到露天电影放映点去占位子,免得晚了没有好地儿。电影故事片放映前都会有“加片儿”,加映新闻纪录片或科普片。大人们在银幕前摇着蒲扇闲聊,孩子们啃着冰棍儿追逐打闹,故事片一旦开始,放映场上几百人顿时鸦雀无声。露天电影的音响效果不大好,音量放小了后边的观众听不清,放大了有杂音,后来钢厂一位技术员改造了音箱,这个问题才得以解决。
那个年代片子少,《平原游击队》、《地雷战》、《地道战》这些老电影我们都看了不止一遍;我们也在露天影院满怀激动地看了《小花》、《庐山恋》、《牧马人》等“新片”,那是属于我们那个年代的记忆,唐国强、刘晓庆、陈冲、张瑜、朱时茂都是我的偶像。
数不尽的故事在这极简易的露天影院上映,善良的人们伴着它笑,也随着它哭。现在的影院极尽奢华,但**有露天电影院里弥散的那种人情味儿。想当年,当你被剧情感染得泪水滂沱时,总会有人递过一只手绢去,当你被表演逗得捧腹大笑时,总会有一个声音比你笑得更肆无忌惮……
童年时光是在对露天电影的企盼中慢慢流逝的,看了《**在1918》,我记住了瓦西里的话:“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我也和瓦西里一样憧憬着“面包”,憧憬着在物质贫乏年代应该有的那“一切”。
可是,有了“面包”后,电视机有了,录像机、影碟机有了,家庭影院和电脑也有了,而记忆中的露天影院却渐行渐远,成为遥远年代一道模糊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