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企业家张跃:幸福在哪里

2011-08-02来源 : 互联网

他认为,幸福是个本质问题。世界上*值得关注就是“生命”,人是为了追求幸福而活在世界的。

本刊记者︱曹可臻 王瑞斌

保护生命

2010年7月29日,上海世博园,***馆。

**善SEE生态协会与***环境署共同举办的“生态和谐城市**”正在进行。

张跃坐在台下,正向身边的朋友展示着一款看起来有些笨重的椭圆型手机。他在手机的触摸屏上按了几下,“噗…”的几声后,屏幕上随即出现了黄绿色的色条和一些数字。

他兴奋地告诉朋友们,这是他*新**的“生命手机”,它与普通手机*大的区别在于能够检测空气质量。

二十分钟前,张跃刚刚结束了一次演讲。在演讲台上,他向听众们抛出了另一个更为重大新奇的**——“可持续建筑”。据张跃介绍,这种新型建筑不仅通过使用钢结构、斜撑技术和轻型材料能够实现9度抗震,还通过工业化、标准化的大规模生产能实现6倍节材。

是什么样的思考和动力,促使一家空调公司生产手机、开始搞建筑?还记得十几年前,张跃曾说过,要紧紧抓住直燃式空调做一辈子。那时,在**状态的远大刚刚经历了投资失败——投资5000万与日本铃木合资的远铃住房项目无疾而终。此后,远大一直专注地只做非电**空调。

在远大的一份资料《张跃生活与事业的小故事》上,我们看到了远大进入**空调末端领域的原因:多年以来张跃一直有个习惯,每晚必回家陪父母用餐。以前,他的家里总是夏天热,冬天冷,原因不是远大的空调不好,而是母亲不准开空调,因为空调一开她就感冒。这件事一直是张跃的心病,直到有**美国汉斯公司的总工程师莱芮先生告诉他:医学发现,所有风机盘管出风口测出的细菌,比进风口的细菌要多许多。张跃这才明白,原来风机盘管是滋生细菌的温床。

于是,张跃叫工人来洗家里的风机盘管,但清洗得十分费劲,他干脆拆开,发现里面肮脏不堪,甚至还有个鼠窝和几只幼鼠。

第二天,他就召集高管开会,提出公司必须开发一种能轻易拆洗的风机盘管。真正动手开发这种产品时,追求**的张跃和工程师们已不满足于“可拆洗”这点要求,而是在风机盘管里装了一种能杀灭细菌并过滤比细胞还小的灰尘的过滤装置——静电除尘器。

远大空调室内机和空气净化系列产品应运而生。随之诞生的还有远大一个新的口号:“我们保护生命”。

“生命手机”就是一件“保护生命”的新武器。近些年来,张跃对空气质量十分关注。无论走到哪儿,他都会随身带一台红外线手枪式温度测量器、一只二氧化碳测量仪、一只甲醛测量仪和一只空气可吸入颗粒测量仪。这四部仪器比“大哥大”还要大,携带很不方便。于是,他决定将四种仪器的功能集中嵌入到手机之中。经过一年多的研发,“生命手机”横空出世。这部手机不仅浓缩了四部仪器的功能,而且价格更为便宜。

“颠覆!我们所做的都是颠覆!”张跃说,远大只做人类迫切需要,但没人能做好的事情。

张跃相信潜能,相信大部分人的潜能只调动了3%。“我个人也只调动了10%。”他说,“只要稍微懒惰,或工作的方向不明确,时间很容易就浪费了。”**可持续建筑就是这样,汶川地震后,他想做一种安全、抗震的建筑捐给灾区。后来,又因为关心建筑节能,和要建一个没有垃圾、可以拆的世博远大馆等种种原因,他的潜能就调动了起来。

张跃说:“如果没有这些愿望,这些东西地球上可能100年都没有人**出来。”

远大空调公司总经理胡灿明说,远大从不进行投入产出比的预测,也不对该技术的市场需求率进行调查。所有的创新研发都是张跃一声令下,随即开始。张跃从不考虑市场,“如果卖得不好那是宣传不好,我知道它是被人需要的东西。”

张跃**了这么多东西,那什么是远大的主业?

在今年的一次采访中,张跃回答:远大没有主业,如果说过去十几年有主业的话,那就是两个字——节能。在另一个场合,他又说:“我没那么复杂,简单地说,我只想做一件事:保护生命。”

远大总工

张跃是远大名副其实的“总工”。每一项技术创新都由他亲自挂帅。

一次电视采访中,主持人让张跃从九位历史名人中选择三位自己*敬仰的人物。他毫不犹豫地首先选择了达·芬奇。他说,达·芬奇的一生都没有做简单的工作,他的创造精神比他的绘画天才更令人敬佩。

远大到处都有达·芬奇的影子。在世博会远大馆门口矗立着达·芬奇的雕像;在长沙远大城的地中海会所里有达·芬奇的绘画复制品;甚至在张跃的办公室门口还悬挂着他所临摹的达·芬奇名画《蒙娜丽莎的微笑》。张跃和达·芬奇一样横跨艺术和科技两个领域。

张跃在远大城的办公室像是个实验室,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设备。张跃喜欢自己动手设计、体验,甚至画图纸。他会把空调风口放在不同的位置、角度,调到不同的风速,然后感受差异。他有种“特异功能”——他的听力是常人的好几倍,所以“远大”设计的产品比一般产品的噪音都要小。

张跃对技术极端迷恋。为了寻找一种适合世博会远大馆的射灯,他从世界各地搜罗了几十个品种,放在一起比较,反复试验、研究、体验。*终才确定了一种既不发烫,也不变色的LED节能灯。

罗丹的一句话影响了他一辈子——“不要以为我们是艺术家,那个门口的马车夫,他能够很好的把马停在你的门前,让你很稳当的走上去坐下来,而且他赶的这个马车,绝对不会骚扰和吓唬路人,他如果是这样的敬业,他就是很好的艺术家。”他认为即使是*简单的工作也能做得像艺术那么美。

在我们到远大馆采访的前几日,张跃曾发过一次火,因为他发现餐厅桌子上总是微微泛着那么一点油光,而工作人员说这根本不能彻底擦净。“他叫人打了一盆水,拿了纸自己去擦,一边擦一边告诉服务员擦干净的方法,擦得时候自己俯身,侧着角度看是否还有油光。”远大馆执行馆长张卉颖向我们描述当时的状况,在她眼里张跃是一个**主义者,非常注重细节。

天涯**里曾有人爆料:据离开远大的技术人员说,张跃根本不懂技术,只是凭着他的美术功底和主观感觉,在图纸上左一画右一画,改掉不顺眼的管线位置。然后技术人员帮他“擦屁股”。

但在远大人眼里张跃是远大绝对的“非电空调专家”,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家。

张跃认为自己之所以能够迅速掌握不同的技术,是因为他对研发技术有一种“偏执”的狂热。他喜欢自己的这种狂热和激情。他把这种全身心、高密度、集中的投入归纳为:聚焦。他说:“在某一个短的时间里,凝聚这种情绪,事实上很多时候是情绪带来的创造力,高度的注意以后产生常人一般情况下不能产生的创造力。”

在技术上,张跃有自己独特的看法。曾经是空调主机工程师的赵兴元告诉我们,因为张跃有非科学的背景,所以往往能“逆向”思维,跳出思维固式,寻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案。然而,也正是因为这种“逆向”思维,张跃的想法往往令科班出身的工程师们感到无比的纠结。“更多的时候工程师们是站在反对或者一种否定的角色中来做事。”胡灿明说。张跃是个固执的人,要想改变他的想法,只有“拿出事实证明”。

在远大,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跟张跃讨论技术问题。张跃也常常会带领工程师们工作到深夜,一起研究。赵兴元透露,张跃曾亲自帮他修改一张图纸,他们反复交流,反复修改,一连弄了15天。他说:“总裁很勤奋。文件、技术方面的一些规范都亲自编。经常写很多页纸,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得吓死人。”

张跃的性格中有“偏执”的基因。只要喜欢一样东西,就会全身心的投入。小时候学画画,他每天唯一想到的事就是画画。即使夏天热得捂一背痱子,冬天冷得手上生冻疮,他还是没日没夜地画。

现在工作也如此,他每天只睡五个小时,有时基本上是四个小时。他和拿破仑一样,认为睡觉是对生命的浪费,而每**的工作都是一种精神享受。

“这都是我一笔一画写的,工程师们帮我修改。”他拿起了正在修改的《可建技术指引表》对我们说,“这就是我的精神享受。这一万字里包含了多大的技术内容,要累积多少知识,才能做出一个漂亮的房子?!我写了100多个小时,这个过程和画画的过程一模一样,内心分泌的化学品也完全一样。”

对于张跃,画画创作的是一种视觉的画,而做技术开发是在创作一种理性的画。

胡灿明认为,张跃这种偏执对企业决策影响很大,远大的发展与此密不可分,“没有偏执就没有生存”。

张跃的作息时间也与常人不同,他是下午到凌晨工作,上午睡觉。

“我们老板是付出*多的,他是一个夜猫子,常常午夜12点以后进入到全天工作效率*高状态,思维特别活跃,想到需要讨论的问题就把我们召集过去开会,我们就会很难受,到后半夜感觉思维就跟不上他。讨论完了我们去睡觉,第二天一早还得上班。早上我们起床上班了,他‘老人家’开始睡觉,睡到中午再起来。”在远大空调工作了十七年的马敢这样告诉我们,现在他是远大能源利用公司副总经理。

温情还是专制?

今年40岁的胡灿明在远大工作13年,从来没有离开的想法。从前四处漂泊的他在远大找到了归宿,他说吸引他留在这里的并不是丰厚的物质回报,而是他与张跃之间的默契,以及个人价值观和企业文化融合。在他心中远大是可以依赖的。

胡灿明的感受并非特例,在我们的采访中至少有4位在远大工作了10年以上的高管表达了同样的看法,一些工作了5年的老员工,甚至一些刚刚入职的新员工对于远大的认同与好感也溢于言表。

这令我们惊讶。在外界的传说中,远大按照军事化方式管理,张跃独裁、专制,远大城就是一个由张跃发号施令的乌托邦。许有人都对他唯唯诺诺,阳奉阴违。还有人在**上说远大是“一流的文化、二流的管理、三流的执行”。

当我们来到远大城的时候,发现实际情况并非如此。远大城没有外界传说得那么“糟糕”。

从长沙市区驱车向东30分钟就到了所谓的“乌托邦”——远大城。一道铁门分隔出两个世界:外边是尘土飞扬、机车喧嚣的城乡结合部;里边则是鸟语花香、草木葱茏、风景宜人的生态园。

一位漂亮女接待员驾驶电瓶车载着我们徐徐前行,依次出现的是——埃及金字塔式博物馆、欧式风格管理学院大楼、凡尔赛风格的小花园、弗莱堡风格的节能建筑“品管楼”。

整个厂区我们没有看到任何垃圾,甚至连一片纸屑也没有。傍晚下班后,我们也没有看到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工人,成群结队地涌向餐厅。秩序、沉静是我们在城内*大的感受,仿佛到了一个“美丽新世界”。

目前约有2000名员工生活、工作在这一平方公里的区域内。白领干部,无论男女,每天都穿着一套蓝色制服。工人们穿的则是宝石蓝的工装,其中一条裤腿上印着他们的工号。每周一早上,全体员工在操场上举行升国旗、厂旗仪式。每天早晨,员工们要在部门领导的带领下唱《远大人之歌》。

远大员工的收入比长沙市的平均水平要高;吃住全是免费供应;蔬菜自己种且不施农药;不出厂区,你也能找到俱乐部、酒吧、网球场、健身房等休闲场 所……

参观远大城时,两位刚入职的应届大学毕业生接待了我们。闲谈中,他们说:在远大,感觉又回到了学校。其中一位真诚地告诉我们,他要在这里干三十 年。

然而,加入这座“乌托邦”的程序却严苛得令人难以忍受。张跃规定远大员工入职前必须接受一段时间军训,这个传统已经保持了20多年。无论新员工年龄多大,应聘的职位多高,都必须要在长沙郊区一个封闭的军营里,挺军姿、走正步、跑5000米,半夜拉练。在此期间新员工还要接受企业文化培训,阅读三本小册子:通过《不朽的智慧》,学习如何自我激励;通过《没有借口》学习如何自我管理;通过《克己复礼》学习各种工作场合需要用到的礼仪。更关键的是还需要背诵并能够默写《员工守则》。

在这轮有点残酷的选拔之后,有时三分之二的人都会被淘汰,其中绝大多数是自己离开。许多离开的新员工都抱怨说这种“不可理喻”的管理方式是非人性的。

留下来的人则开始慢慢按照远大城里的制度开始工作、生活。远大的制度多达292份、1983条、7000余款、50多万字,并且仍在增加。这些制度从工作规程到生活守则应有尽有,就连“建议每日至少刷牙2次,每次刷牙时间至少5分钟”这种简单的生活细节也有所规定。

外面很多人对这种严苛的选拔程序和繁复的制度无法认同,认为张跃是个“控制狂”。张跃却这样认为:“只有条条框框规定得多了,才有可能让别人不会误解,这样,处在纪律之中的人才会有*大的自由度,不会因为不知情而犯错误。”他认为远大空调这种制造型的公司,必须通过制度规范人们的行为,必须做到严格、细腻,才能保证生产按照一定的程序和标准有序进行,才能生产出高品质的工业产品。

在远大工作了13年的远大馆馆长唐瑛告诉我们,远大的制度实际上越来越规范,同时也越来越人性化。她说,习惯了远大城有序、规律的生活,到了别的地方还可能会觉得无法适应。我们接触到的远大员工也无一例外地告诉我们:远大的制度并没有外界想象得那么恐怖。

胡灿明向我们证实,在实际管理中张跃也并非“控制狂”。他说,总裁除了技术上的问题,对日常工作管得很少,特别是销售部门,他基本不太过问,但他定的价值观和几条铁律,已经从原则上为他们工作指明了方向。

“我不认为张跃是一个企业家,尤其不认为他是一个商人,他离商人要多远有多远。他具有引导作用,从不走在人家后面,我觉得他很累。”胡灿明说,他感觉张跃在公司的文化治理和经营上都像是个“教育者”。这一点并不难理解。因为张跃在下海之前,曾经是郴州师范学院的一名老师。胡灿明说,张跃内心一直保留着一种教师情结。

张跃祖籍黑龙江省呼兰县,1960年出生在郴州,父亲曾是一名军人,非常严厉,母亲从事教学工作。他在家中排行老二,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张跃从小就对自己严格约束,这与他的家庭密不可分。

而现在,更多的时候,张跃是在“以身作则,言传身教”:他每天都按规定穿远大的工作装;头发永远梳得一丝不乱;吃饭从不浪费一粒米;只生有一个孩子……他像一个中学校长,要把自己认为正确的生活习惯、价值观附着到每一个远大人身上,无论他们愿不愿意。他认为员工应该学“好的东西”,他又很像远大城里的一个大家长,尽管远大已经是一个“家族色彩”很淡的企业。

张跃认为“措施做好了,员工的品行高了,他就会忠于职守,公司发展就会健康”。在远大的小卖部里都没有管理人员,员工买东西时采取自助消费,工牌记账的方式。多年来,几乎没有出现过员工拿东西不刷卡的不诚信行为。张跃说:“这看上去不是什么大事,但我们是要让每一个员工时时刻刻都有这样的意识,你不能拿不属于你的东西。”

张跃的秘书朱琳芳告诉我们,文革时期,张跃的母亲在一间副食品仓库做保管员,在那些物资匮乏的岁月里仓库像是一座宝库。可是,他的母亲从不让家里占半点便宜。母亲的人格和道德观对他今后的人生影响深远。张跃曾对媒体说:“我从小就严格自我约束。从小就有这样一个情绪,欠不得别人半点钱,欠不得别人半点情。”

正因为此,1992年当张跃的事业初具规模时,他姐姐从经贸部辞职来帮他的忙,因为觉得“对不起经贸部”,他还主动向部里支付了十万块钱;也因此,张跃在过去的近22年里,一直坚持不合资、不上市、不借债的“三不原则”。

“他很坚持,尤其理念上”,远大空调主机销中总经理张全明说,“我们这么多年想要去改变他,经常想让销售体制更顺应市场需要,增强灵活性,能够通过简单的方式获得订单,但他坚持不干。”张跃在基本原则上的坚守极其“偏执”。

和亨利·福特、史蒂夫·乔布斯一样,张跃坚信用户并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空调的用户是*不了解自己需要什么的。他们往往不知道需要什么,面临什么风险,有多少可能的损失和获利。”

2005年前,远大进行过一次技术改造,当时胡灿明和张跃的观点发生了一些冲突。因为现场的一些客观因素,胡的观点降低了技术的严谨性。“他用指头狠狠地掐了我一下。”胡灿明回忆,“他觉得我没领会他对用户的责任和承诺。如果考虑客观因素,服务质量就会打折扣。”张跃掐得很重,之后的几天,胡的手上一直有一个青紫的瘀痕。

“他还是很关爱员工的。”胡灿明说,以前远大也和很多企业一样,以工资补贴的形式,让员工自己去食堂买餐。但后来发现有些员工因为家里比较困难,舍不得吃,而生产任务又重,营养跟不上,张跃就决定只要不浪费,公司保证让员工吃饱吃好。胡灿明说:“他的出发点很简单,怕员工因为舍不得吃影响身体。”

在唐瑛的眼里,张跃是个纯真的人。“他更像那种大孩子,特别真实,有什么想法就马上说出来。不像有些老板,心思很难揣摩。”唐瑛因为个人原因曾离开远大半年。根据远大的制度,离职者不再录用,但张跃为唐瑛破了例。回到远大的第**,唐瑛心里很忐忑。令她没想到的是,张跃见了她就笑,一点陌生感都没有,只说了一句“你又长胖了”。她说,张跃是个重感情的人。

远大现在有一个元老津贴,对于93年之前加入远大的员工,公司每年都会有一个特别奖励。“跟他共同奋斗的人他会特别珍惜。”胡灿明说。

在采访中,我们发现远大员工对张跃有各种评价:伟大、偏执、**主义、纯真、真实……

我们把这些告诉他时,张跃笑着说“我知道,他们对我是又爱、又恨、又怕。”

为了幸福

8月13日,张跃刚刚拒绝了一场“中国公司和私人飞机展”对他的邀请,这是在上海虹桥国际机场举办的中国首次高规格的私人飞机展会。受邀参加此次展览的客人包括一些富商,公司高管和一些团购组织。但是,他放弃了如此豪华的特权机会。

事实上他现在极少乘坐私人飞机出行,还规定他的公务机少于6名乘客不准起飞。因为,5年前张跃知道了一组数据:一棵树平均一年吸收18.3公斤二氧化碳,他的私人飞机从长沙到北京往返3000公里排出的二氧化碳,相当于8棵大树生长60年所吸收的二氧化碳。这着实令他吃惊。之后,他主动割断了对驾驶私人飞机的爱好,变卖了5架飞机。他的豪华保时捷跑车也大多数时间停在车库里。

不仅如此,一切享受型的东西,他都在约束自己。他住在远大城,中午在公司餐厅用餐,晚上回家陪母亲吃饭,只穿远大的干部工服——白衬衫、藏蓝色西裤,房子的空调他都不会弄得温度太高或者太低。

大约六年前,张跃仔细地思考起人类与环境的关系。美国人艾伦·杜宁的著作《多少算够——消费社会与地球未来》影响了他。在这本书中,杜宁论证了现代炫耀性消费让位于一个对消费有较低期望时代的可能性。张跃全盘接受了杜宁的观点。他认为,人们必须改变生活方式,理性地控制创造财富的力量,创造一个量入为出的社会。

张跃曾解释过他内心“觉悟”的逻辑:“人一定会经过一个循环:贫穷、富有、消费,到*后冷静下来。20年前创业的时候很穷,到创业成功变得富裕,再到因为有钱而肆无忌惮消费、享受物资,慢慢就会发现当你什么都有的时候,会丧失很多乐趣。物质消费的乐趣一半是因为稀有。当你拥有一切的时候,你发现这些东西远不如你想象的那么美。”

他打了个比方,你每一餐都吃得很饱的时候,美食就没有吸引力了。当你喝酒喝到醉,就会很讨厌酒。稍微有一点不方便、稍微有一点饥渴感,其实很好。“当你拥有太多的时候,也是你失去太多的时候。”

如今我们经常能在各大**、演讲上看到张跃不遗余力地宣传环保理念。他往往不加修饰地表露自己的观点,有时甚至措辞激烈,以至于很多人都和任志强一样觉得“张跃是个走火入魔了的环保主义者”。

前些日子,一些专家和企业家应邀去远大馆参加中欧社会**。会后张跃邀请大家在远大馆有机餐厅吃饭。宴席上的菜量明显超过了需要的量。张跃当时就急了,当着客人的面把经理骂了一通,郑重其事地告诉客人们,远大有一条明确的规定“吃饭不能剩一粒米”,然后自己开始猛吃。在他的带动下,客人们也不得不甩开肚子将满桌子的菜都吃了下去。在张跃看来,浪费是造成环境污染的一大原因。他偏执地坚守着自已的理念。

现在,张跃经常回忆起贫穷时代的幸福。他觉得改革开放后,精神幸福的价值被普遍忽略了。整个社会衡量人的标准,包括对自己、亲戚、朋友以及子女,都只基于金钱。他说自己是一个贪图享受的人,只是他所喜欢的享受和一些人的观点不同,他喜欢精神上的东西。

他十分认同车尼尔雪夫斯基的观点:“美是生活”。他说,一个会过生活的人就是艺术家,就是懂得美。一个人在他一生所有的行为里包含了很多热情的就是艺术家。

张跃说:“我就是在研究生活。”因此,他才做出了生命手机、空气净化器、可持续建筑。

回忆起他在当初学习画画的贫穷年代,张跃不大的眼睛里光彩熠熠。他指着身后的一幅油画对我们说,“这是我20几年前的画,现在看来还蛮有味道。”他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场景:“画中正在拉小提琴的年轻人是公社书记,年龄比我大,他当时拉的是《年轻的朋友来相会》。”

“我们那个年代和现在不一样,穿得又土又粗糙,但是对音乐、美术、文学的幸福感特强。”张跃告诉我们,虽然年轻时没钱,但还是愿意自己花钱和朋友们一起拉琴、画画、写诗,精神上很充实。

他说,人是为了追求幸福而活在世界的。

幸福是个本质问题。

张跃:我的幸福观

人不是为了承担责任,不是为别人做事,为别人生活在世界上,而是为了追求幸福来到世界上。幸福究竟是什么呢?我的理解是五个方面:健康、财富、情感、尊严,和美感。

如果有很多钱,大家都关心你,都尊重你,但你没有健康,那就什么都没有。健康是*基本的。我们希望不但平时没有病,而且活更久。健康关系到每一个人。

金钱或者叫财富也同样重要。如果非常健康,但活得像乞丐,没有金钱,没有尊严,那也生不如死,没有任何意思。

第三个因素是情感。情感包括很多,比如关心他人,或被他人关心,崇拜他人或被他人崇拜,还有梦想。作为人的基本,情感时刻跟我们在一起。

第四个方面是尊严。对于追求成为企业家的人,尊严是我们很重要的目标。我们希望在事业中得到别人的尊重,我们的人格、智慧,品格,还有我们做的贡献等都得到别人的尊重。当然,尊严并不是必需品,但是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需要,只是有些人长期没有尊严后,就忽略了它的重要,自甘堕落了。

*后一点是美感。追求美应该是人类生命永远的目标。吃穿住行,以及环境、城市,包括我们用的任何东西,一切都要是美的。在一个不协调、肮脏、零乱的环境里,你也不会有幸福。

我认为,如果我们经常去思考这五个方面可以帮助我们构成一个比较**的人格。但我们经常会忽略一些方面。比如,工作太忙了就忽略健康,只为了赚钱有时就忽略了情感,有时只有为了享受和追求美感,那就忽略了尊严等等。所以,我认为我们要经常的从五个方面去思考自己的人生,去思考我真正需要什么,什么是构成我幸福的因素,这样的人生会更加幸福。

联系电话:023-62873158      地址:重庆市渝北区金开大道68号3幢22-1

增值电信业务经营许可证:渝B2-20120016 渝ICP备11000776号-1 北京动力在线为本站提供CDN加速服务

Copyright©2004-2021 3158.CN. All Rights Reserved 重庆叁壹伍捌科技有限公司 版权所有

3158招商加盟网友情提示:投资有风险,选择需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