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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女儿，我俩煤气中毒……”吴凤雁两眼发直，站在路人身前，声音小得只有她自己能听到。这是吴凤雁第三次出门行乞，还是无功而返。说话时，一字一句从吴凤雁的嗓子眼狠狠吐出来，她的**被人当做笑话，女儿小雪已“沉睡”两个月。一场煤气中毒，将这对母女抛入一个无法破解的困局。
沉睡 12岁女孩醒不了的噩梦
大连医科大学附属一院二部中医科204号病房里，叫喊声穿透房门，在走廊中回荡。小雪竭力张开嘴喊叫，蜷曲的右臂青筋凸起。“她没有意识。”护工齐淑明看着小雪，满眼怜爱。
从死亡边缘拉回来已有一个多月，小雪还没有“苏醒”。 12岁，一个充满阳光、快乐的年纪，而小雪却在黑暗中徘徊。中医科住院医师、小雪的主*医师沙媛媛诊断小雪的病情是，一氧化碳中毒后脑病，无意识睁眼，无咀嚼能力，生活不能自理。
长时间卧床，小雪身体极度消瘦，大腿只有成人胳膊粗。每天只能依靠营养液维持正常食物摄取，由于无法排泄，身上接着导尿管。
病床上，小雪眉毛很浓，眼睛亮晶晶的，但即使将手指贴在眼前，小雪也不会眨眼。吴凤雁被女儿看得发慌，“老儿啊，别看妈妈。 ”按照老家的习惯，**的女儿被叫做“老儿”。吴凤雁把一块布头缠成一团，塞到女儿手心里，这是护工教她的，“怕她抽筋，伤了皮肤。”她不知怎样唤醒女儿，每天痴痴地坐在床前，不时和女儿说上两句。
困局 一场突如其来的厄运
病历上记录着那场惊心动魄的*救。
吴凤雁和小雪被送到医院时均已失去意识，被立即送入高压氧舱。“当时母女都昏迷不醒，小雪情况更加严重。 ”沙媛媛说，5天后，吴凤雁才苏醒过来，她看到女儿身上插满了管子和各种仪器。
前日20时许，在病房里，吴凤雁揉搓着右腿，中毒后遗症让她右腿钻心地疼，走路一瘸一拐。煤气中毒似乎损伤了吴凤雁的脑部，甚至很多事情都记不准，混乱的记忆让人无法相信。
根据吴凤雁的记忆，娘俩只带了300元*来大连。这是她们在大连的第三个月，住在大连*车站后身的一家旅社，吴凤雁应聘“拉客人”，平时就睡在旅社。“那天小雪说头疼，先睡了，我在外面呆了一会儿，也进屋睡了。”之后的记忆变成一段段碎片。“我看见女儿口吐白沫，我们进了医院，旅店**也来了。 ”
出事后，旅社曾提供医疗费，后期离开了。如今吴凤雁身无分文，没有劳动能力，她动起乞讨的念头。
行乞 为带女儿回家上街乞讨
“她爸早死了，给人挖井时，井塌了。 ”吴凤雁说，她是黑龙江省牡丹江市的农民，家里已没有直系亲属，娘俩相依为命。“
吴凤雁不愿正面与人对视，但对话中仍能感受到她倔强的一面。护工们告诉记者，她住在楼梯下的间隔里，到了晚上总有老鼠，“那些老鼠不咬人。 ”吴凤雁赶紧打住了话头。“还能咋办，都已经这样了。 ”
倔强的性格让吴凤雁的乞讨变得更像一个与人交锋的战场。“我在*车站见过老多人了，人家不搭理你啊。 ”吴凤雁摇头叹气，她没像乞丐那样，躺着或跪着，“我也没毛病，跪啥，愿意给就给，不愿意就算了。这些人也看不出来谁真需要*。 ”
昨日上午，记者观察吴凤雁在医院附近乞讨。她拖着右腿，茫然地站在路口，人们匆匆走过，吴凤雁仍没有动作。过了半天，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吴凤雁突然走到几位等车人面前，把几人吓得纷纷避让。吴凤雁见状，一言不发，转头走了。又走了一会儿，吴凤雁站在一位老人身后，像在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几句，见人家没有反应，她又离开了。
救助 爱心接力延续两个月
病房里的这对母女感动了医院里的每个人。吴凤雁身上的衣物都是别人给的。护士长送来外衣，其他医护人员送来毛衣毛裤，清扫工给的鞋子。每天中医科病房的病友们都给吴凤雁送些饭菜，不少探望病人的家属每次都会捎给吴凤雁一些东西。
齐淑明是小雪的第6个护工，爱心接力已经持续了两个月。“我们是医院护工部派来的，免费服务，每人值5天。 ”齐淑明说，很多已经离开的护工也常回来看小雪，在大家精心照料下，小雪没得褥疮，身上也十分干净。“这些护工挺感人的。 ”一位病人家属告诉记者，有位姓苗的男护工值班结束后，仍天天探望，每次都带一大包东西。
院方在*疗上也不遗余力，医疗费已停了一个多月，院方一直提供免费*疗。“目前看，小雪的情况比较稳定，*疗已结束。 ”住院医师沙媛媛告诉记者，小雪能否**正常要依靠她自己的精神力量和家人的呵护。
*席记者王博文
